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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的徘徊,竟然是为了这个。
“我会等你。”我轻声说道。
他忽然从腰间取下一件物事,放在我的手心。我定睛一看,竟是康熙未曾离身的“破清风”。
“当日皇父差点用它结果我的性命,是你拼力相劝,方才得以保全。这次离京平叛,他却割爱相赠,因为此物原是西藏进贡,寓意自然不同。今日转赠于你,用来以防万一。”他说道。
三日之后,十四爷踏上寻访达赖的征程。我虽然留在西藏,却并未住在军中。将军不在,战事已停,我一个女人待在军营有何意义?我不顾十四爷的极力反对,在距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小镇住了下来。经过无数次的战火,小镇居民死伤惨重,很多民宅空无一人,我挑选了一处保留完好的空屋,聊作暂时栖身之地。
我过上难得的清净日子,清晨逛集市,午后读闲书,傍晚去散步,倒也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平静如冬日阳光,弥足珍贵,也如长空流星,瞬间即逝。
集市附近有一处废墟,城墙倒塌,满目疮痍,初见虽然荒凉,可是日落之后,却能望见天边月如钩,还可听到塞上秋夜曲。
这天独自漫步,此地的别样景致,触动了心中千愁万绪,山水阻隔了两地,星空下的紫禁城,到底发生着什么呢?
我不觉喟然叹息:“醉别西楼醒不记…”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谁?我蓦然回首。
夜色之下,看不分明。一个白衣男子,孑然勒马而立。
我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姑娘,有缘萍水相逢,冒昧请教芳名?”那人说道。
他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可是身形魁梧,不象中原人氏。
“既然是萍水相逢,又何须知晓姓名?”我淡然一笑,从容离开。
人生的际遇的确不可捉摸,注定的缘份实在难以言说。
谁能想到我们会再次见面,谁能想到一切会悄然改变。
天气渐有凉意,转眼已是十月十五。
十四爷倒是书信不断,间或还吩咐军营兵士前来探望,看看我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
深夜难眠,临案观书,正好看见张先的那阕《千秋岁》。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方未白凝残月。
就这样怔了半天。我心千千结,却有何人解?
静夜里谁在敲门?是我的幻觉作祟?
不对,真的有人在叩门,声音不大,似有间歇。
“是谁?”我操起门后的木棍,压低嗓子问道。
门外无人应答,难道劫匪已走?
待到确信没了动静,我才轻轻打开门闩。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顺势滚了进来,饶是我定力够强,仍然止不住惊呼。
他完全没有反应,大概已离死不远。我在军营总算有些护理经验,当下解开他的衣襟查看,给他清洗污血之后,取出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之上,这样一番惊扰加折腾,我是彻夜未眠,疲惫不堪。天将破晓之时,我去厨房熬了一些米粥,那人也终于苏醒过来。
“你是谁?”他挣扎着问。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是我家,你又是谁?”我皱眉说道。
他年纪不大,左不过二十余岁,身材健硕,眉目俊美。此时他正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我是贩卖毛皮和药材的商人,昨夜不巧遇上劫匪,多谢姑娘相救,捡回一条小命。”他说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不仅不坦诚相告,反而还虚言蒙骗?匪徒劫财尚可理解,何必非要置人死地?此地距离军营不远,你分明身中刀伤,可是官兵所为?”我冷冷地问道。
他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不安,思忖片刻,还是说道:“姑娘之言甚是,我是…蒙古人。”
“只是蒙古人吗?或者你还来自策妄阿拉布坦的部队?”我握紧了双手。
他沉默不语,答案自明。
十四爷离藏不久,他们便妄图偷袭!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自取灭亡!
我径直走向门口,他慌忙起身阻拦,体力终究不支,竟然从床上翻落下来,口中禁不住呻吟不止。
我心中有些不忍,转头对他说道:“之所以救你,因为你是‘人’,岂可见死不救?之所以告你,因为你是‘敌人’,咱们立场不同,我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