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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还残留多少见到摩西展示神迹时的虔诚之心,而电影百年的历史中,与宗教有关的,又有多少是出自对上帝的敬奉之心?当上帝阖然辞世,十字架似乎也早幻化为符号式的电影语汇,以其隐喻的色彩玩弄着某种游戏,彰显其不同所指,无论是意味着禁锢、惩戒、神迹、选择还是其他。
禁锢:宗教对于人类的十字封印。
禁锢,似乎是十字架具有的最基础释意,无论如何,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宗教典故早已在西方文化中根深蒂固,无论是出于殉道卫教的初衷,还是解救世人的慈悲,十字架总是禁锢人类天性的牢笼,将人类的原罪连同本我欲望一并压制封锁。自电影诞生以来,除了少数为卫道而拍的影片,大部分与宗教有关的影像皆出自那些放浪形骸的艺术家之手,于是有关人性与宗教禁锢的争论自然成为了这些艺术家们乐意表达的题材。
其间不乏有罗伯特?布雷森这样大师级的人物,拍摄出《乡村牧师日记》《圣女贞德的审判》《罪恶天使》这样的影片,以巴赞所赞颂的“文学味”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宗教情结。自然,布雷森并不是上帝的卫道者,但无论《罪恶天使》中那些未有任何修饰、色调单一的修女道袍,或是《乡村牧师日记》中宛如书写式的叙事方式以及他所称为“模特儿”的非职业演员,亦或是影像中那些美丽与罪恶、奖赏与惩罚、宽容与嫉妒,这些圣经故事中屡见不鲜的道德叙述,不但使布雷森的影片自成风格,同时宣告了布雷森在宗教“十字架”禁锢下的思考与信仰。当然,以导演作者论的方式意图从布雷森的个人经历中寻求布雷森“宗教情结”的根源,又能有趣地发现,这些皆“归功”于布雷森被囚禁在战俘监狱一年多的禁锢时期,正是此时结识的布吕克?贝尔谢神甫触发了他内心中“十字架”禁锢下的哲思。
人类历史总是难逃这样的规律,被压抑得越久,随之而来的爆发也会越激烈。姑且不论帕索里尼从《马太福音》到《索多玛120天》180度的转变,单是西班牙在长期天主教禁锢下孕育而生的一批导演们——从布努艾尔以超现实主义的影像嘲讽批判宗教制度,到耶酥?弗朗哥毫无羞耻地让修女们穿上软核的外衣,从费尔南多?阿拉巴尔在《我如疯马般行走》中让男人手持十字架换上母亲黑色睡袍以分娩的方式产下骷髅胎儿,到阿尔莫多瓦直接将猛虎与毒品搬进修道院与修女为伴……这些惊世骇俗的影像无不意味着那些被长期禁锢于“十字架”的人类精神与灵魂所产生的巨大反噬。
更有甚者,在遥远的异邦日本,那些从未在《圣经》中出现或是载入基督教历史的国度,却出现了如寺山修司这样的导演,以实验的影像,将“十字架”幻化成巨大的铁钉,让*的男人背负着行走在朝圣之路上,此时人类所受到禁锢与压制的施加者,已从宗教转而成为了现代工业文明。如此影像,并不见得比《驱魔人》中恶魔附体的少女用十字架插入*的渎神之举来得触目惊心,而以非基督教民族的视角去审视全人类的命运,却使影像本身更为深邃、凝重,富有使命意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字,或许也可能是其他(2)
从*恶魔邪灵的圣器,到亵渎神灵的秽物,“十字架”从禁锢的象征转变为渎神的隐喻,充满着反讽色彩,而与此同时,“十字架”又延伸出其他所指。
选择:无常命运下的两难。
在波兰,这个宗教与政治双重专制的国度,如基耶斯洛夫斯基,对于“十字架”却有着更深远的解读。基氏的影像确实是充满着人道主义色彩的,对于人的关怀使之作品无论是情节或是色彩总是充满着暖意,然而基氏也是冷漠的,他给予的情节设定,是披着生存外衣下充斥着死亡实质的悲剧性宿命。给予人物有关选择的命题,并不是通往自由,只是两条无望之路交错而出的两难。如此的矛盾,源于“十字”(英文CROSS)的所指,两条互相交叉的直线,在封印禁锢作用的同时,也意味着两条无限延伸的交叉线,其间每一条的开始与起点皆无从知晓,惟一可以感知的仅是这两条直线彼此相背的指向。
于是“选择”的隐喻油然而生,在基氏的影片中,选择总是伴随着生死、信仰等命题,却不见得有大是大非,也无从谈起善恶,仅仅流露着选择所延伸出的寓意:不确定,或者压根就是两难。从《机遇之歌》起,基氏便试图以多元的选择来重构命运之路,而到了《十戒》,基氏更是直接剖析基督教的经典教意——从信仰至爱情、从家庭到原罪——诉说着自己对于“十字”的理解,力透纸背直指人心。之后的《三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