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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围困叶府的禁卫军被白福亲自领走,尽皆打了板子降了职位,因受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又有大长公主和几位贵妇推波助澜,皇上断言“叶家福薄不堪承恩”的话已迅速传开,想来不出几日就会尽人皆知。
不单叶家倒霉,被断了仕途的徐广志亦差点疯魔,心里暗暗恨毒了关家,总想找个机会报复不提。
…
赵纯熙问了许久也没从外祖父口里得知内情,回到遍地狼藉的叶府,换了一身襦裙,这便与父亲和弟弟归家。三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宫里情况如何?我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脸色似乎很差。再者,国宝被毁皇上却不严查,反把禁军撤走,着实令人难解。”赵陆离试图从女儿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外祖母,她不肯说,还让我不要多嘴。”赵纯熙亦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等于直接损了娘亲威仪,打了皇族脸面,怎么皇上却一点儿反应也无?凭他对娘亲宠爱的程度,这不应该啊!
“你大姨母看着还好吗?可有说些什么?”赵陆离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
“没,她只在内殿和外祖父说话,我们等在外间,只匆匆一面就分别了,并无交谈。”赵纯熙厌烦父亲的软弱无能,更厌烦他毫无用处的痴情不悔,往弟弟肩上一靠,假装疲累。
赵陆离见状再不多言,掀开车帘朝外看去,目中满是怅惘。与诸人或焦头烂额、或魂飞魄散、或恼恨异常比起来,关素衣过得极其惬意。她正在老夫人院子里捡佛豆,一步一挪,细细探看,每找到一粒就有无穷乐趣。
老夫人被她兴致盎然的模样逗笑了,敦促道,“好好捡,捡足一筐咱们就熬成粥,布施给行经侯府的路人,以便结一份善缘修一个来世。”
“修一个来世?此言大善!”因重生一回,关素衣开始对佛学感兴趣,最近多有研究。
婆媳二人花费两个多时辰捡了足足一筐佛豆,命丫鬟送去厨房熬粥。等待间,老夫人悠然长叹,“素衣,嫁入赵府真是苦了你了。夫君没出息,孩子不懂事,还有一个难缠的外家。我万没料到叶家竟那般猖狂,不但逼迫侯爷纳妾,还请了叶婕妤出手,一边儿抬举一边儿打压,两面三刀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待叶繁入府,她仗着叶婕妤的势,定会掀一些风浪,你可千万要稳住……”
不等老夫人说完,关素衣就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您老放心,叶家猖狂得了一时,猖狂不了一世。您以为叶婕妤那些举动真能把自个儿外家捧上天去?错了,怕是会半途摔下来,不说糜躯碎首,伤筋动骨却免不了。”
刚回府,准备带孩子们给母亲请安的赵陆离微微一愣,然后抬手制止欲入内通传的丫鬟。他想听听关素衣会怎么说,她那张嘴总是料事如神,无一错漏。
43。断言
老夫人虽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却只略识几个字,并无甚见识,嫁入赵府后没享到清福,反而全家获罪发配边关,越发受了磋磨,对政事的敏感度也就大大下降。她原以为叶蓁极为受宠,手里又握着宫权,叶家早晚会碾压侯府甚至帝师府,成为又一个顶级门阀,却没料媳妇竟断言叶家必会遭难。
这里面可有什么门道?倘若是真的,那她真该燃放几百串鞭炮庆祝庆祝。这样想着,她也就这样问了。
关素衣一面替婆母斟茶,一面徐徐开口,“古有祖制,不可僭越,大到房屋如何建造,小到衣襟左右之分,甚至连喝酒的器具,祭祀的供品,布料的颜色和刺绣的花样,都按照身份高低、血脉贵贱、种姓不同而各有规定。至尊至贵则百无禁忌,位卑位贱则万般小心,倘若贱者越了祖制,必受严惩。老夫人,您看叶家是贵还是贱?”
想到椒房独宠的叶蓁,老夫人迟疑道,“叶家虽出身低微,但叶婕妤背后靠着皇上,已算是半个皇家人,自然属于贵者。”
关素衣摇头轻笑,“非也。她是真受宠还是假受宠,这话除了皇上谁也说不准。然,我却能猜到十之八·九。皇上灭诸侯,建魏国,免赋税,轻徭役,结束几百年的战乱之苦,令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道一句旷世明君也不为过。他并无治世之经验,故一切都需慢慢摸索,而昔年俱亡之邦国,每一位守国门死社稷的君主都是他或借鉴,或效仿,或引以为戒的榜样。大周因分封诸侯而四分五裂,秦国因改制郡县而大一统,于是皇上沿袭郡县制,灭了诸侯国;前朝末帝被司礼监掌印太监乱刀刺杀,谋朝篡位,故皇上废十二监制,设内外侍,且严禁太监参政议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