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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蹇抢上一步,低叱道:“慌什么!见了鬼……”他一语未毕,蓦地里雷声轰响,一个霹雳打下,顿时眼前大亮。第一个奔上岸的军士满脸血污,宽额下两只血淋淋的黑窟窿,一双眼目已不知去向,他两手乱舞,想是剧痛难忍,发出叫声惨烈。众人见此狰狞情状纷纷后退数步,听“噗通噗通”几声,原来后面三人也都没了眼睛,疾奔之下冲在前面人的身上,四人立足岸边,接二连三撞跌堕入江水之中。
这一下事起突然,暮云军人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要知道那四人俱是军中数的过来的拔尖好手,竟然瞬息间被人剜去双目,倘若不是人力所能为,难道……当真是遇到鬼了?
惨呼求救声从江水中传来,断断续续,四人在波涛中挣扎,他们的同伴俱都铁青了脸孔,看向统领,竟无一人施救。不移时,呼声渐去渐远,逐渐微弱至于不闻,波涛起伏依旧,四具尸体已被江水冲走。
叶蹇沉着一张虬髯宽额大脸,粗黑浓眉紧皱,一双铜铃似的圆眸一瞬不瞬凝视桥面。桥面大雾浓稠,黑影憧憧中杀机四伏。暮云军众兵士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看一眼统领,又看一眼浮桥,紧张得仿佛心脏也要停止跳动。
忽听叶蹇暴喝一声,飞身前扑,人在半空,右掌已然挥出。掌力刚猛雄浑,便仿似平地刮起一阵狂风,浓厚雾气竟刹那间飞逸消散,众人只见掌力疾吐处一个黄色人影飘然疾退,在不远处山壁下一闪,没了踪迹。
叶蹇落地,震得浮桥大晃,向后摆手喝道:“追!”
身后却不见动静,叶蹇回头,只见暮云军人人脸露惧色,脚下迟疑,俱都认出那个黄衣人是谁。
叶蹇怒道:“胆小的鼠辈!”一步掠上桥头,“彭”一拳打在最近一兵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地气绝。叶蹇恶狠狠扫众人一眼:“怕死的先丧命在你爷爷铁拳底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跟随此人多年,俱知他暴戾乖张,言出必行,当下无人再敢胆怯,刀剑出鞘,紧紧握牢,手掌却都不由自主轻颤不止。
暮云军依旧十人一行,队形严整,踏水来到山壁前。石洞甚狭只容一人通过,两百多人便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十人心中庆幸,过洞时却也仍是心惊胆战,幸好一路并无异状,前面也无惨呼惊叫,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终于出了石洞,看见了那一湾碧清潭水,忽然心脏紧缩,骇得脸色惨变。
只见潭水中有十多人扑腾挣扎,口中“嗬嗬”声不绝,却是发不出一个音。十多人嘴巴都是大张,看不清什么液体自里面流出来,他们在深潭中上扑下跳,那些液体便涌入水中,清澈颜色顿见浑浊,一股淡淡血腥气味从清潭上弥漫开来。
后队中有人认出,在潭水中的兵士都是走在最前头的,石洞口窄,最易突袭,叶统领便是让这些人赶死前冲,自己藏身其后。果然暮云军入谷遇袭,这些人无一幸免,但都是被一剑隔断了舌根,是以虽然遭了重创剧痛,后面的人也听不到惨呼预警。受创诸人在深水中挣扎,人人俱张一血盆大口,拼命呼救却硬是发声不得,面目因剧痛扭曲狰狞有如鬼魅,情状恐怖之极。暮云军中大多是杀人越货的能手,残忍恶事做得多了,但见此情此景都是脊背发冷,心底抽出森森寒意。
叶蹇立在潭边,望也不望垂死挣扎的手下一眼,全身警惕,目凝远处山谷,忽然大声喝道:“寒池,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他话虽如此,目光却四下游走不定,显然不知道对方人在何处。
暮云军众人见统领如此神情,心中更加惊惧。人人都知道南府四剑中以黄金军统领毕寒池轻功最是卓绝,身似矫矢,剑如无形。方才叶、毕两人在浮桥石洞均已过招,但毕寒池一击不中,全身而退,以叶统领的武功修为竟也连她去路方向都未看清。
众军士提兵刃在手,四下张望,只觉自头顶而至脊骨,冰凉凉寒气灌透全身。那黑黢黢的山谷中不知何时就会飞出一柄银蛇长剑,电光石火间剜去自己双目,割断自己舌根。倘若不是叶统领威吓,只怕早有一大半人奔出山洞逃命而去。但统领一出手就毙人性命,对自己标下却比毕寒池还要狠辣,众人心中极惧,却哪敢露出半分退却之色。
叶蹇静听一刻,暗暗松一口气。回头一眼识破众人神色,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她不过一人一剑就叫你们惧成这副德性!贪生怕死的立刻给我滚出暮云军,老子留你们何用!”
众人哪里敢走,低头敛目听他呵斥,心中却想:你若不怕,何必找那么些替死鬼?这里除你之外更有何人能挡钺炽一剑,更何况她也并非一人,此次围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