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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凝只好也对他笑笑。
天可怜见的,这得吓成什么样啊。
萧铭修到底常年习武,这会儿虽然也觉得累了,可还撑得住,站得稳。
他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道:“你不懂,朕……是不能……无论如何,不能叫……伤心。”
这句话故意说得断断续续,外面的宫人们听不清楚,却也心中一凛。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叫陛下不想叫她伤心的?便只有慈宁宫的那一位了。
一碗茶吃下肚子去,谢婉凝便缓了过来,萧铭修又冲她笑笑,突然往边上歪了一下。
谢婉凝几乎是下意识扑了上去,一把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被他连带着一头栽倒在地毯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淑妃的惊呼仿佛一道天雷,打在所有宫人士兵的头上,御驾便这样停在原地,宽敞的官道上,浩浩荡荡数千人众,却仿佛都不存在,安静的能听到叶落于地的沙沙声。
谢婉凝刚一捏住萧铭修的胳膊,就惊着了,他的手虽温热,可胳膊却有些凉,凑近瞧他,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
她从未见过他面色如此难看的时候。
便是知道他在演戏,也知道他真的动了几分怒意,确实有些急火攻心之像。
谢婉凝坐在他身边,扭过头去偷偷擦眼泪。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今日却有些止不住了。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趁着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撑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带着谢婉凝脸上眼泪咸咸的味道,却也叫萧铭修觉得安心。
“朕的凝儿,真聪明。”
头一回听他叫自己“朕的凝儿”,便是脸皮厚如谢婉凝,也忍不住有点害羞了。
她往边上偏了偏脸,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陛下,你这是何苦呢,真把自己气病了,到头来难捱的还是自己。”谢婉凝道。
萧铭修握住她的手,笑容十分恬淡:“民间里老话说,舍不下孩子套不着狼,不下血本,怎么好釜底抽薪呢。”
谢婉凝倒抽一口气,却没敢说话。
这般重要国事,他就轻飘飘说出了口,谢婉凝神色复杂,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陛下,您敢说,臣妾也不敢听啊。”
虽说后宫前朝人人都叫着后宫不可干政,然而从大楚立国之初,却从未有哪一任皇帝亲自写下这道圣旨。
如果真的宫规森严,又怎么会有太后娘娘稳坐朝堂呢?
她看似不管事了,可朝中有王家大大小小十来号人物,便是不姓王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也有许多。她随便说句话,便能决定许多事情。
谢婉凝深知萧铭修对太后忌惮,因此平日里做事说话,都是极为小心的。
无论她跟萧铭修有怎样的约定,也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信任,起码她自己要摆正自身,谨慎端正,永远不能越过那条线。
一旦信任没了,约定破了,就再无回头之日。
萧铭修见她满脸忐忑,心里头却越发柔和。
他捏了捏她的手:“朕还什么都没讲,你怎么就吓得不肯听了呢。”
谢婉凝苦着一张脸瞪他。
刚刚还怕得要死,这会儿就又理直气壮敢瞪他了,萧铭修也不知道谢婉凝那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他都这么纵容她了,她怎么还看不出来?
“陛下,”谢婉凝顿了顿,“有些事能听,有些事不能听,臣妾有分寸的。”
她这是真的不太想听了。
萧铭修只好叹口气,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有什么分寸。”
就在帝妃二人说话时,前去请太医的宁多福回来了,沈雁来忙着重新安排起驾,就躲了出去。
太医院院正李昔年领着两个院判等在车外,人人都是一头一脸的汗。
便是出了京,这地方没遮没挡的,依旧热死个人。
宁多福一人给了一块帕子:“大人们赶紧擦擦,省得面圣不成体统。”
等太医们打理利落,宁多福才通传:“太医院李大人、张大人、周大人请见陛下。”
御辇里,萧铭修看了谢婉凝一眼,谢婉凝便说:“进吧。”
李昔年医术了得,是太医院资历最长的太医,平日里淑妃娘娘的平安脉,只要他有空都要瞧一瞧。若是赶上淑妃娘娘不舒坦,他也要近身伺候,因此对她的声音比较熟悉。
旁的两位太医是专门伺候陛下一人,这是头一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