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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教室,仲单一觉得自己就如同完全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强盗,强烈的光亮几乎将内心也照得一览无余。在那一刻,仲单一真恨不得能有个地洞藏身好躲避开那摄人的灯光。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周围有像箭一样惊诧莫名的目光向他射来。他仿佛是在利剑和矛戈中穿行。他目不斜视地低头朝前猛走,他几乎以为自己如果再走不到她跟前的话,自己就会永远倒地不起,因为当他走到她跟前时,他感到自己已经气若游丝,体无完肤,唯一剩下的就是手中贺年卡和兀自孤零零颤动的心。
给你的。仲单一把手伸出去,声音微弱的连仲单一自己都怀疑它是否是发自自己的口中。,曾经在心里反反复复预习过的无数次的开场白,曾经设想过的轻松幽默的对话,此时却被好象是从地球背面发出的声音所取代。仲单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里为何只发出了这么简单这么微弱的三个字,就像是自己已经说了几个世纪的话却只有这三个字传到了这个世界上。
她的脸色很平静。
平静得仿佛知道他要来,知道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
或者,也许,他来的太突兀了,太莽撞了,以至于,她连惊讶都还来不及表示。
谢谢。
极轻的两个字,极纤弱的两个字……极清晰地两个字!
她伸出双手接过贺年卡。那双手很白,像两朵绽放在春风中的小花。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像心儿飞扬在春风里,像溪水掬捧在手心里,像燕子掠过浓密的树梢,像小鸟在阳光下歌唱!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你仍是那样吗?仍是如阳光般透明吗?仍是如露水般晶莹吗?仍是如百灵鸟般无忧无虑地歌唱吗?
真想永远这样下去。
还是像过去那样,坐在你的后面,听你说话。听你清脆的笑声。
要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我想说很多很多话。
我想把过去没有说过的话都补回来。
我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告诉你。只告诉你。………………
可我又什么都不想说。
只想就这样永远地坐在你的后面就足够了,听你说话,听你明媚的笑声。
你虽然只说了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了。
我看出来了,我全看出来了,其实你也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你同样没有说。
这样的极其普通的两个字已经足以温暖我的心。
当仲单一头也不回的走出夏雨遥的教室时,他感到自己几乎虚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教室的,他只是知道,他终于回来了!
第八章
金秋十月。
天空特别高远,特别清澈。
风哗啦拉地吹过高高的白杨树。
细碎班驳的阳光晃在脸上,幻化成一片金色的迷蒙。
又是十月,又是秋天了。
可是很多东西已经不在了。
仲单一此时正走在A大学那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十月的阳光很温暖地洒在身上。
在道旁的操场上,只穿着裤头背心甚至光着膀子的男生在追逐比赛着,一个男生球没有投中,引来场边男生故作夸张的哈哈大笑声。
他们真幸福。仲单一不禁想。
在这温暖的季节里,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生气勃勃,惟有自己,像秋天里的一片叶子,不知该落向何方。
仲单一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在这所院校里吗?
他又想起了重前。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如同地表突然塌陷,那些往事也像心中的一块塌陷地,永远地沉落下去了,它在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永远地阻断了过去和现在的一切联系。
那好象是一个早春的晚上。
一场物理测验考试刚刚结束。外面已全黑下来。
天空中飘着看不见的雨丝,只有在泛着昏黄灯光的的路灯的四周才能看到斜斜密密交织在一起的雨丝。路面湿漉漉的,这个世界仿佛在水里浸了一下又捞了起来,到处潮湿而又阴冷。
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仲单一也说不清那晚为什么没有走打道而偏片走进了小胡同。
一个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