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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来,皇后的辛苦,他是都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一个女人,从容不迫,优雅淡定。
如果说,她是害死北堂蔓的凶手,他是愈来愈不信了。
“北堂将军不必劝了,株州瘟疫不除,本宫不会回宫的。”月倾城回答得斩钉截铁,神情淡定,那模样就像伫立在眼里的一尊玉女美像,晶莹剔透,高贵而生。
北堂长亭张启的唇又闭上了,这种气势连他都震慑了。
难道当初他执意要娶她,这个女人值得!
北堂长亭抱拳揖礼,“既如此,臣先告退了。”没有再多赘一言,身形一摇消失在凉如水的夜里。
“娘娘,这北堂将军似是真关心娘娘!”梨花看着北堂长亭消失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补充了一句。
“北堂并非庸辈,有些事实不用说,聪明人亦能看出来。”月倾城一边感叹着,视线游移,落到苑子一角的几口水缸上,满满的水映着天上的星辰,泛着银色的光棱。
“哎——”梨花叹了一声,“不知华神医的药如何?现在百姓都不肯试药,是个问题呢。”
“总会有人试的。”月倾城若有所思地蹙起眉来,忽然一个箭步上前,走至水缸前,捞起水瓢就往头上泼了几瓢凉水。
“娘娘,这样做甚。”待到梨花上前阻止,月倾城已把浑身淋了个透心过。
“如果我感染了风寒,抵抗力下降,很快我就会跟他们一样。到时候试药的人就有了。”月倾城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生死不过一闭眼。
梨花的脸色煞白,连忙帮月倾城抖掉衣裳上的水渍,极是心疼地说道:“娘娘,要试药也是奴婢先啊。”
“好了,你别担心。”月倾城安慰着梨花,笑得甜美,“我是属猫的,猫都有九条命。”
“娘娘这么做,可想过小公主和小皇子,万一……”梨花的话只一半就哽住了。
“没有万一,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月倾城明亮的眸子一闪,已走进庭苑当中,张开怀抱,任凭冷风吹拂着她湿透的身体。
凭由梨花怎么劝慰,她都没有进屋。直到子时过去,夜愈凉时,她感觉浑身发热方才回屋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预料之中的病了。
病情来势汹汹,头晕、发热,高烧不退。
梨花早上送洗脸水进屋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一脸炙红的月倾城,吓得手中的脸盆都掉到了地上。
很快,这事情就惊动了白原、北堂长亭。
皇后娘娘染上瘟疫,此事非同小可。
华神医也被请到了屋里,给月倾城把过脉之后,他的脸色并不佳。
隔了一层纱帘的外头,北堂长亭和白原焦急地等待着诊断结果。
“皇后娘娘身体一向康健,如何突然染病了?”华老头诊断脉之后,蹙眉不展。
“娘娘她是给自己烧了凉水,想以身试药。”梨花焦急地说道,床榻上月倾城微闭着眸,像是睡着了一般。
纱帘外头的白原和北堂长亭听得一愣,对视一眼,神情略慌。那北堂长亭更是有些激动,突然不顾礼仪地拉开了纱帘子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这样做,你不知道制止吗?”文雅的面孔上多了一抹急躁,北堂条亭有些失控地对着梨花吼了一句。
“北堂将军,奴婢——奴婢——”梨花亦不知该如何说好,一向主子决定的事情,她都无法制止。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怎可以身试药?”北堂长亭袖里的拳头握得愈紧,吱吱作响,同时睨了一眼华神医,说道:“神医,就用我来试药吧。”
华神医看了一眼北堂长亭,摇头,“不行,你与皇后娘娘身体有异,就算是你试药成功,对于娘娘来说并不一定试用。”
“那怎么办!”北堂长亭的情绪更激动了些。
“不用争执了。”一直沉睡的月倾城可能是被屋里的争执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眸子,很吃力地说道:“老百姓——都是普通人,而北堂将军常——年习武,体格甚好。用北堂将军试药——不妥,本宫是最适合的。”
用了好大的力气,月倾城才一字一顿地将话讲完,咽了咽喉咙,坚定地眼神看向华老头,“本宫——这么做,就是为了——试药。株州瘟疫,刻不容缓。华神医,你就用本宫试药吧。”
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张脸红炙得就像烧红的铁。
濒临死亡,再坚强的人也会脆弱。月倾城这刻深深地意识到,如果最后一眼没有看到他和宝宝,她真的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