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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车依旧如龙。
有一辆豪华的车驾,在人流中慢慢移着,穿过这里的喧嚣,到得一处安静的所在,车中人下得车来,一袭清俊的形象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由于这里是文人们时常交流的地方,而识得这位公子的人们,都纷纷向他行礼。羊顾满意的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并给施礼者还礼,稳步走向院景深处。
羊顾乃长安城有名的才子,未结婚前就已是怡然阁的常客,纵然这里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但是,怡然阁的布局,却也是有明晰的分布的。较大的院落分成大小不一的景观空间,有的喜热闹,那么前院的言事堂,就为众才子以施展个人才华提供了较大的场所。
而后院则是为参与政治的文人们聚会的场所,林木较密,聚会之所也较小,同样,也是收费的。于是,在长安城的文人之间还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白衣在外堂,锦衣由内出,也许一步登天盖莫如是了。
行得一路,曲曲折折,绕过不少景,穿过不少厅,直到进了一处安静许久的所在,羊顾停在门口,看着面前生疏的面孔冲着自己微笑,定定的看了几秒,“你瘦了。”
面前那人略微低首,虽是‘男相’,却用着女声暗笑道:“还没有看我的真容,怎么会知我瘦否?”
两双可以不用更多的言语交流,就已经心领神会的眼睛,再次深情的看了片刻,羊顾有些皱眉,“这胡子沾得有些假。”
面前之人有些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腮边的胡子’“本就是假的,怕是,这眼神更假。”身子一侧,“茶已泡好,就差候着的人了”
羊顾顿了顿,“人未走远,只是音已远。”不理会面前之人的些许怔然,径直的走向桌前,端起一杯茗,拈指轻叩茶盖,在香韵与甘茗中缓缓的拨着。等到面前之人就了坐,仍然不发一言的品着茶,直到这场景有些尴尬了。面前之人轻咳,打破了这一场景,“那天…未能送你…事情有些急,我晚上…”
“你需要多少粮食?”羊顾突然的这一句话,将面前之人的难以表白打断了,顿了顿,看着羊顾并不想谈从前的事,心中暗叹,但是语气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二百万石…”
羊顾放下手中的茶盅,平静的看着面前之人,“马上就要走么?”
面前之人点点头,羊顾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快要西沉的余晖,“顾,快要跟不上仙子的脚步了。想来我们俩有很长时间没有聚聚了,这事,真有把握么?”
玉晚音微微一笑,“你不信我么?”
羊顾回首,定定的看着玉晚音的双眼,“顾,是不相信自己,因为已经看不清的,就很难再去挽回。”
此时有些惆怅的不止是这两位,而远在湘南的随风,也是很惆怅的看着面前像是没事人般的小主子,寤桁玩着手中的竹器,由于手上戴着手套,在对于这些细活时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可还是有些带着兴趣的在手上摸索着,因为她越发的赞叹起自己的祖先了,不管时代如何,中国人总是喜欢在技巧上做到无人能敌的地步。单论将这般细的竹丝制成如此花样繁琐、精巧别致的手工工艺品…好像有些跑题了,看着面前一直坚持在一旁站立且不发一言的随风,寤桁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的器物放下,打算与随风好好谈谈。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这次有些过于任性了”看着随风微皱的眉头,寤桁继续说了下去,“对于各派势力在这里的角逐,我也都知道。将这些人全部都得罪了,是有些胆大妄为。恐怕,也不是我这么个安郡王的头衔,就能够收的了场的。”
随风单膝叩首道:“主子…”寤桁伸手将随风的话语打断,“你别忘了,这些人一死,可是他们的证据却都尽在我的手上。如果长安有人想要整倒我,可也得先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分量。退一步来讲,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杀这些人,那么此时,我就得帮着这些人去杀那些反抗的人。到头来,我所做的这一切,又都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纵然可以为自己累得无数罪孽,但是,也得分清何为该,何为不该。我也晓得你担心的是此事的后果,我以后无法平安的在长安混,可是,那又怎样呢?”
寤桁看着有些诧异的随风的面孔,“那又能怎样?问世间还没人能够轻易取我的性命。而我,最大的乐趣也就在于,我倒要看看,这一生胆大永不知悔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不理仍然发呆的保持着一种姿势的随风,寤桁施施然的走向门口,“怕是你此时还未说最让你难以启齿的话,那就是,长安那边已经暂时不想让我回去了,虽然不见什么惩罚的旨意,可是,我可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