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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同病相怜,或有些恃宠扬威的意思,沈缙云幽幽开口说道:“我以为此后与他兄弟之谊尽断,他会视我为外人。却待我如故,回想这么多年,我实亏欠他许多,愿你珍惜眼前,莫步我后尘。”
然宋卿凰与他所求不同,这等像是规劝的话,听了又如何:“时辰尚早,再歇会吧。”
沈缙云松手回躺,背她而言,不知是说给谁听:“莫再负他…”你我都执念太深,不可自拔,梦中,应会有他。
犹记那年夏夜,沈缙云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热得睡不着觉,推了推身边的人:“青哥,我热。”
竹青炽闭眼平躺着纹丝不动:“热就不要盖被子。”
沈缙云裹紧了被子嘟囔说:“可我怕黑。”
“盖了被子也一样黑。”竹青炽如实说道。
沈缙云撇了撇嘴:“没声没响的我害怕。”
竹青炽叹了一口气,牵过他的手放在心腔上:“听到响动了吧,睡觉。”
那时他才刚入竹府,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曾长伴沈缙云安眠。
“可我如今听不到了,又怎能入眠。”
永嘉二年春,国子祭酒竹青炽娶顾氏女顾迟归,两姓结姻。
顾迟归端坐在房中等着她的夫君,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公主,也曾听闻他的英名。
她不求什么,只想与夫君长长久久,举案齐眉。
竹青炽并不好酒,新婚也不过就喝了几杯,对她谦逊温和的不像是个一身杀戮的将军,顾迟归心中的忐忑顿时消散了,至少,他是个会包容的人,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一个很好的父亲。
梦中沈缙云像是闻到了竹青炽身上的衣香,拽住他的衣袖,睁眼却见兰君阮秦,问说:“怎么是你。”
阮秦牵回衣袖,笑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公主早就歇下了,家人便喊我过来,哪敢怠慢你沈大公子。”
沈缙云不耐烦的打发他走:“你回去吧,我这不用你忙。”
阮秦方才听他在梦中喊着青哥,今日是国子祭酒大婚,他去道喜,却喝的不省人事回来,许是伤心吧:“这就赶走我,若是你哥哥,你就舍不得了。”
沈缙云面色凄凄:“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
阮秦见他脸色不好,也不再纠缠:“你说公主为何只与我们玩乐,却同不寝。”
沈缙云喃喃:“得不到的才好。”
阮秦故而将旧话重提:“比如朝中祭酒是吗。”得不到,才好吗,伸手遮住他的双眼,阮秦附耳轻声唤他:“缙云,不如与我及时行乐。”
沈缙云抬脚将他踢开:“我说过,别用这种语调喊我的名字。”
“你不喜欢吗?”阮秦解下沈缙云的发带,蒙住他的双眼,吻在他唇畔:“缙云,别为难自己,你就将我,当是你哥哥。”
他只有声音像竹青炽,低沉有力,唤他的时候,总是放缓语调,缠绵入骨,还有那牵缠在人心头的衣香,除了这些,沈缙云再不找到别的相似,却贪恋这种感觉,默认了这个吻,放纵自己服从内心,沉溺于爱欲,双手攀抓阮秦的背脊,泣声轻呼:“青哥…”
阮秦将他扶托于怀,眼中不无痛楚之色:“我在。”你就将我当是他吧。
永嘉三年正月,镇国长公主大开府门,收揽门客,其势过彰,帝欲除凰党,党中礼部侍郎房子远变节,密奏镇国长公主蓄养门客男宠,结党营私,欲谋天子之位,并呈名册,帝使黑冰台彻查此事。
三月末,镇国长公主锒铛入狱,翥凤宫中人人自危,唯独沈缙云把自个置身事外,听戏唱曲都不耽误,一等一的神仙人物。
阮秦自知与竹青炽是云泥之别,哪怕公主伏诛,竹青炽尚能保全沈缙云的性命,而他自身尚且难保,怨不得沈缙云一心牵念他哥哥。
就像沈缙云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才好,唾手可得,谁又会珍惜。
他曾在国子监听学,一开始只是仰慕祭酒,可惜祭酒府中不养门客,其又少与文士来往,公主与之和离,闹的满城风雨,而后他入公主府,见到了沈缙云,汲汲于名利之人,乍遇光风霁月,顿觉灵台清明。
沈缙云不入仕,不从军,一身的潇洒肆意,淋漓爱恨,怕也只有祭酒,能养出这样的弟弟。竹青炽将他护得太好,可算舍得放手了。
金铃
东极青华帝君在宴上掉了一枚金铃,叫天君养的猫儿叼去玩了,丢来掷去,滚落云湖,猫儿探爪拨弄云气,不见金铃,苦恼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