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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一锭纹银,还有一把丢在后厨的带血尖刀。有了这两件有力证据,再加上尸体是在齐铁柱家中发现的,审案的罗推官就一口断定正是齐铁柱谋财害命,杀害了这名过路客人。
杨震听他把话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就因为有那两件所谓的证据,便断了一个人杀人重罪?这位罗推官行事也太草率了吧。不过你又怎么能断言这个叫齐铁柱的就一定是冤枉的呢?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齐思远知道锦衣卫真要查也瞒不了,就如实说道:“我也是齐家庄人,与齐铁柱是自幼的玩伴,向来以兄弟相称。他的为人我十分了解,别看他生得壮实,还有一身过人的气力,可胆子却极小。寻常连与人相斗都不敢,更别提杀人了。
“而且说句没有王法的话,若真是谋财害命,谁会在自己家中做下这等事情。即便做下了,也不会声张,只要埋在他家后园,那任官府再有本事也查不到任何问题,他又何必自投罗网呢?”
这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齐铁柱的如此行为,的确不像是凶手能做出来的,这天下间难道还有这么蠢的谋财害命之人吗?
齐思远还没有把话说完,只听他继续道:“而且,就在那被杀者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放着近百两的钱财。若真是齐铁柱他谋财杀人,这些钱财也该与那五两银子放在一起才是。可罗大人却根本忽略了这一切,只说是他杀了人,就要定他的死罪!”
“这却是为何?就连你这个书吏都能瞧出许多破绽和问题来,为何那罗推官却还是一口咬定是齐铁柱杀的人呢?”这下,杨震着实有些意外,即便再昏聩的官员,也不会如此草菅人命吧?
“这都是被朝廷新立的考成法逼的。就在前些日子,我们杭州府就接到了上面的公文,说是要对所有官员进行考核,对各种案件的审查也是其中之一。罗大人就是担心此案难破会影响了自己的考成,这才只凭一点证据就把齐铁柱给当成了真凶拿了起来。”齐思远说到这儿,满眼都是愤怒和无奈,眼圈都有些红了:“其实小人也曾向罗大人提过这些疑点,可他全然不顾这些,还命我不得向外透露看法……”
杨震这才有些恍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罗推官做出此等判断也是从自身出发的,这倒不叫人意外了。不过你倒是个重情义的,之前敢向上官指出问题,现在又不顾其警告而向我道出冤案原委,看来你与那齐铁柱的交情着实不一般哪。”
“实不相瞒,我与他不但从小玩到大,而且他还曾救过我一命,我又怎忍见他受此冤屈而不救呢?其实我之前就已打定了主意,到了实在无法挽回时,我就去提刑衙门鸣冤去。”
经他一提醒,杨震也想到了一点:“此等人命大案,可不是府衙一家能说了算的,必然会经提刑司复核。那罗推官就真敢这么做吗?他就不怕提刑司里的官员看出什么来,反而影响了自己的考核吗?”
“这个,他自然也是有所提防的。毕竟考成法也要考核提刑衙门的官员,若是他们指出案子有问题,那这个案子就得由他们来审。到时候要是找不到真正的凶犯,他们也得担心自己的考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这些官员还真是有自己的原则哪。”杨震很有些讥诮地评论了一句。
“而且在前日将此案报到提刑衙门时,证据已更加的充分。”齐思远并理会杨震的这一句话,而是惨笑着道:“如今,这案子已看不出太多破绽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杨震略一沉思,就已明白了什么:“可是因为你向罗推官指出此案中的几处疑点,反倒叫他有了补救的措施?”
“正是……没想到我本来是想救铁柱的,结果反而害他的罪名更实了些。”此时的齐思远已显得颇为自责,眼圈也发红了,几乎掉下泪来:“在上递提刑司的卷宗里,就只写了在他家中搜出了大包银两,而没有提其中的细节。还有,在对铁柱进行严刑逼供之后,他们还搜出了一件血衣……”
“什么?”杨震惊讶问道:“既然他并未杀人,又哪来的血衣,还有之前提到的带血尖刀又是怎么回事?”
“带血尖刀是他家当天宰了只鸡待客留下的,因为那客人留宿时给了足足五两银子,他家过意不去只好杀鸡款待了。至于那件血衣……”在深吸了口气,使自己的心绪略平后,齐思远才道:“那是在见到儿子受刑后的惨状,知道这次招不招都难逃一死的情况下,由铁柱的母亲所炮制出来的。她是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染成的这件血衣哪!”
即便是杨震,在听了这件事后,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