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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节上城观看,那牛皋坐在马上,犹如死的一般。只见金邦元帅斩着摩利之身长一丈,用一条浑铁棍,足有百十来斤,是员步将。出阵来,看见牛皋吃得烂醉,在马上东倒西斜,头也抬不动。斩着摩利之道:“这个南蛮,死活都不知的。”就把那条铁棍,一头竖在地下,一头挂在胸膛,好似站堂的皂隶一般,口里边说:“南蛮,看你怎么了?”牛皋也不答应,停了一会,叫:“快拿酒来。”家将忙将剩的半坛酒送在牛皋面前,牛皋双手捧着乱吃。那晓得吃醉的人被风一吹,酒却涌将上来,把口张开竟象靴统一样。这一吐,直喷在番将面上。那番将用手在面上一抹。这牛皋吐了一阵酒,却有些醒了,睁开两眼,看见一个番将立在面前抹脸,就举起锏来,当的一下,把番将的天灵盖打碎,跌倒在地,脑浆迸出。牛皋下马,取了首级,复上马招呼众军,冲入番营,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追赶二十里,方才回兵,抢了多少马匹粮草。金节出关迎接,说道:“将军真神人也!”牛皋道:“若再吃了一坛,把那些番兵都杀尽了。”说话之间,进了关来。金节送牛皋到驿中安歇,众军就在后首教场内安营。
金节回转衙中,戚氏夫人接进后堂晚膳。金爷说起:“这牛皋十分无礼,不想他倒是一员福将,吃得大醉,反打败十万番兵,得了大功。”夫人道:“也是圣上洪福,出这样的人来。”闲话之间,金爷吃完了晚膳,对夫人道:“下官因金兵犯界,连夜里还要升堂去办事,只好在书房去歇了。”夫人道:“相公请自便。”金节自往外去,夫人进房安歇。到了三更时分,忽听得房门叩响。夫人忙叫丫环开了房门,却原来是夫人的妹子戚赛玉,慌慌张张走进房来,叫声:“姐姐,妹子几乎惊死!特来与姐姐作伴。”夫人道:“你父母早亡,虽是你姐夫抚养成人,但如今年纪长大,也要避些嫌疑。幸喜你姐夫在书房去歇了,倘若在此,也来叩门?”赛玉道:“不是妹子不知世事,方才妹子睡梦里见一只黑虎来抱我,所以吓得睡不稳,只得来同姐姐作伴。”夫人道:“这也奇了,我方才也梦见一个黑虎走进后堂,正在惊慌,却被你来叩门惊醒,不知主何吉凶?”遂留赛玉一同宿了。
到了天明起来,梳洗已毕,金爷进后堂来用早膳。夫人道:“妾身昨夜梦见黑虎走入后堂,舍妹亦梦被黑虎抱住,不知主何吉凶?”金爷道:‘有此奇事!下官昨晚亦梦有黑虎进内。莫非令妹终身,应在此人身上么?“夫人道:”那个什么’此人‘?“金爷道:”就是岳元帅的先行官牛皋。他生得面黑短须,身穿皂袍,分明是个黑虎。我看他人虽卤莽,后来必定衣紫腰金,倒不如将令妹配与他,也完了你我一桩心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夫人道:”妾乃女流,晓得什么,但凭相公作主。“金爷道:”待下官去问他家丁,若未曾娶过,今日乃是黄道吉日,就与令妹完姻便了。“夫人大喜,就进房去与妹子说知。
金节出来,叫他家丁来问,晓得牛皋未娶夫人。金节大喜,就命家人准备花烛,着人将纱帽圆领送到驿中去,嘱咐道:“你不要说什么,只说请他吃酒,等他来时就拜天地便了。”家人领命,遂来至驿中,见了牛皋,送上衣服。牛皋道:“为何又要文官打扮吃酒?少停我便来罢了。”那家将回府说牛皋就来,金节甚喜。大堂上张灯结彩,供着喜神,准备花烛。不一时,牛皋来到辕门下马,金节出来迎接。走至大堂,牛皋见这光景,心中想道:“他家有人做亲,所以请我吃喜酒。”牛皋便问金节道:“府上何人完姻?俺贺礼也不曾备来,只好后补了。”金节道:“今天黄道吉日,下官有一妻妹送与将军成亲,特请将军到来同结花烛。”叫:“请新人出来!”那牛皋听见这话,一张嘴脸涨得猪肝一般,急得没法,往外就跑,出了大门,上马奔回驿中去了。这边戚夫人见牛皋跑了去,便道:“相公,他今跑了去,岂不误了我妹子终身大事!”金爷道:“夫人不必心忧。且候元帅到来,我去禀明,必成这头亲事。”
正说之间,忽报岳元帅大兵已来。金总兵也不换衣甲,就穿着这冠带,上了马出关,直至军前跪下,口称:“藕塘关总兵金节迎接大老爷。”岳爷道:“请起。”暗想:“那牛皋怎么不见来接?难道又打了败仗了?”便问金总兵:“为何这等服色?”金节禀道:“只因牛先锋兵至关中,甚是无礼,公堂饮酒,居中而坐,吃得大醉。适值番将领兵十万来犯关,那个番将身长一丈四尺,十分厉害。牛皋先锋决要出去交战,来到阵前,牛先锋吐酒于番将脸上,番将忙揩脸时,牛先锋一锏打死,大获全胜。卑职贱荆戚氏有一胞妹,年方十七,尚未适人。日夜间梦兆有应,欲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