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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知道田君培素来不热衷此道,早习惯了他不投入的态度,但刘经理有备而来,见他全然不理会旁边撒娇的陪酒女郎,多少有点着急了,与吴畏商量换地方换节目。
走出来之后,田君培声称累了,明天还要赶回省城,想早点休息。吴畏对刘经理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声称久仰田君培的名气,有意请田律师就若干个法律问题进行咨询。
田君培退后一步,正色看着吴畏:“吴总,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方便给刘经理提供任何咨询,不然问题就弄复杂了。”
吴畏打了个哈哈:“君培,你一向聪明,当然知道老刘是什么用意。”
“这件事最后的决定权不在我,在吴董事长那边。”
“这个你放心,我家老爷子由我搞定。”
田君培莞尔,“要不要起诉,最后由吴董事长决定。我是旭昇的常年法律顾问。旭昇对我的年底续聘也不是按照官司的数量来得,所以”他推开刘经理再次递来的信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刘经理看上去仍有话说,田君培不愿意再跟他纠缠不清,接着接听手机,稍微落后一点儿。等他走出来,只见吴畏正拦住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讲话,他暗自好笑,正准备打个招呼先走,却一眼看到那个女子手里拎的一个LV旅行袋,是几天前他在公安局细细的审视过的。
他走近一看,发现站在吴畏对面的正是任苒,她换了一件墨绿色丝绒运动上衣,布质长裤,长发草草挽起,有些松散零乱,几绺发丝被风吹得飘拂不定,衬得面孔更加苍白。她根本不看吴畏手中若不经意晃动着的车钥匙,只心不在焉对着前方说:“~~~谢谢你,我去坐出租车就行了。”
“任小姐,你好。”
田君培没有想到再度遇上任苒,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眼前的任苒恢复了整洁秀丽,可是在霓虹灯光映照下,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异样的嫣红,目光却幽深而淡然,神色有些恍惚,如同迷路的小孩子一般,流露出微弱茫然。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短短几天,每次见到她,似乎都有不同的观感。
见到他叫她,任苒看着他,那目光依然是茫然的,停了一会,她的神情突然恢复镇定,如同一个梦游的人返回到了现实,注意力集中起来,搜索了一下记忆,礼貌的说:“你好,田律师”
吴畏马上放弃搭讪,对田君培挤了一下眼睛更,哈哈一笑告辞,与供应商走向停车场,上了他的保时捷扬长而去。田君培再度看着任苒手里提的旅行袋,“你要去哪里,任小姐”
“我想~~~~另外找间酒店。” “我送你把,这里不比大城市,这个时间不大好拦出租车,满街跑的黑车也不够安全。”
任苒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谢谢你。”
两人走向花都夜总会后面的停车场,田君培帮她将旅行袋放入后备箱,然后给她拉开副驾座车门,一边说,“把座位上的那两本书放入杂物箱去。”
任苒拿起书,打开杂物箱正要放进,手却停住,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细看其中一本书的书名,田君培不免奇怪:“你对法律有兴趣吗?”
“没有。”停了一会,她将书放入杂物箱,“不过,这本《实用商法案例评析》的作者是我父亲”
田君培大吃一惊:“任世晏教授是你父亲?”
“你看到法学家的女儿好像是一个标准的法盲,大概很意外吧?”任苒嘴角一弯,露出自嘲的笑意,上车坐好。
田君培绕过车头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笑道:“我的确很意外,当年考法学硕士,我曾想考邻省汉江是的财经政法大学,师从任教授,想想看,如果我没有改主意去北京读研,我们或许早就认识了。”
“那也不一定,我很早就离开家了。”
“任教授是我很景仰的法学权威,一直在公司法、商法领域享有盛名。他的这本书出版之后几乎成了律师的教科书。我白天在书店看到最新的修订本,马上就买了。对了,几年前我在北京听过他的一场讲座,一直期待他相关于公司法解读的著作早点问世。”
“他最近几年会Z大担任法学院院长,行政事务比较多,花在学术研究,学术著作的时间没有以前多了。”
田君培注意到任苒的神情和语气同样淡漠,就事论事,显然并不以父亲引人注目的成就为荣,连忙转移话题问她:“其实高登就是本地最好的酒店了,其他酒店恐怕条件不如它,你想去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