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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月沙哑的声音流淌在黑暗里,有一种醇厚的性感,“我以为你会拒绝这次任务。”
容未离随口说,“就当感谢你请我吃饭。”
“你以为你是淮阴侯韩信啊,一饭之恩死也知?就算你是韩信,老子也不是萧何。萧何月下追韩信…老子需要追什么人么,老子只要…”云千月伸出小指头在青年面前比划一下,“老子只要这么招招手,容爱卿还不赶紧滚过来侍寝。”
容未离忍不住笑了,“云队,你的笑话有点冷。”
云千月从牙齿里蹦着词,“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
容未离便柔软无害地抱着手,偏了头看他,目光清得就像汽车挡风玻璃前透明了的星光。
一般的说,容未离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他生下来是个孤儿,三观还没形成,遇上的监护人就是个骗子,他也就随之学会了坑蒙拐骗。他知道如何理智地避开游戏危险的刀锋,巧妙地游走在规则边沿。这次任务,是容未离活了22年里,第一次不是以理智去选择了一件事。
他想他是被蛊惑了,他觉得有什么唤醒了他血液里沉睡的因子。不管是未知世界的神秘,还是那一场奇怪的梦,甚至此刻坐在他身边带着孤狼气息的云千月,都是在这场失序了的游戏中的一张张光怪陆离的拼图。他的人生就像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偏离了原先理智而规整的轨道。
越野车开进了军区总部,广场上已经停了几辆越野车和一架飞机,穿着军服的人员有序而安静地忙碌着。
广场中心六层楼的楼房灯火通明,会议室在三楼。
谢苗穿着整齐的军装,坐在中间,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抬头就看见最让他骄傲,也最让他头疼的部下云千月推了门进来,身后跟着位斯文秀气的年轻人。
青年的五官很深刻,特别是眼线。柔顺的发和薄薄的眼镜片中和了那刀锋般的锋锐,很好地人畜无害。青年似为满室浓厚的烟草味呛了一下,转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灯光并不明亮,正放着投影。云千月向谢苗点点头,算打过招呼,拉着容未离找个位置坐下。墙上的投影正放着灾区传回来的图像。图像并不清晰,暗影糊成一片,只可以看见如X光片般大致的轮廓。图像下方展示着同岭的地图,十万大山里这片不为人知的区域,在明天天亮后的新闻中,就将聚焦着整个国家的目光。
投影定格在一片废墟上。
谢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会议室的灯光亮起,明晃晃地照着这位将军短得扎人的白发,“同志们,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做战前动员了。第一批人员等会就走,刀锋大队…”
谢苗的话带着浓重的湖北口音,同志叫得像兔子,而且中气十足。
云千月这只被点了名的兔子站了起来,一贯油滑懒散的脸上,此刻线条严肃,他重重地应了声,“到。”
谢苗对他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俩跟救险专家第一批走,云千月,你打电话通知剩下的队员,明天的班机第二批过去。”
谢苗的目光落在容未离身上,有几分温暖,“小同志,注意安全。”
容未离这只小兔子偷偷撇了撇嘴。
银色的飞机迎着第一缕霞光,穿越云层。
不大的小飞机上坐了几十个人,都是一些救险专家,还有几名金发碧眼的外籍专家。
云千月和容未离坐在后排,容未离整个人窝在座位里,盖着毛毯,只露出一点尖削的下巴。他睡得迷糊了,头靠过来枕在云千月肩上。
前排一位留着淡金色短发的外国帅哥转过头来,用嘴型说了一句中文,“容是。。。你的人?”云千月笑得没心没肺,手顺着容未离的发,温柔地扶在了他的后颈上。外国帅哥吹了声口哨。
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快降落的时候,容未离终于睡醒了。当他轻轻动了动睫羽的时候,云千月便放开了手,拿起手边的地图。
容未离的眼睛为弦窗射入的光线晃了一下,扭动了一下脖子,觉得也没有平常坐着睡一觉的那般酸痛,迷迷糊糊地说,“我睡了多久,到了啊?”
云千月手肘支在航空椅的扶手上,手中翻着一张十万大山的地貌图。眼也不抬,随口说,“马上就降落了,你多休息一下,下了飞机我们马上要往灾区赶,接下来几天估计都要睡不好了。”
飞机停在就近的一个军用机场,有个身着武警制服的黑大个上前来,“云队。”
云千月和他握了手,那人说,“云队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