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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就这样?」每次见面,总是她不停地说,他安静地听,偶尔才回应一、两个字,好、不好,是、不是,接着就没下文了。
「你想知道的应该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她。」豫顥天一言戳破她的心事,令她显得有些腆颜。
「你准备娶她?」既然说开了,她也就不需要旁敲侧击,索性单刀直入。他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厚当是可以无所不言的。
「也许。」他的回答虽不肯定,但也简单明瞭。
「族亲长老们同意吗?」朱妍弯身摘下一株含苞的玫瑰,玫瑰多刺,她一没留意,左手食指已冒出一点殷红。
「我的婚事不劳他人费心。」他取出方帕替她止住血。「疼吗?」
「还好。」她伸出柔荑覆在他按住她伤囗的手背上,脸面挪至他眼前,细声细气地道:「谢谢你。喝!你有白发了。」
「是,是吗?」他慌忙将手抽回,挥开脸去。「大概是前阵子岷江的皮货出了点狀況,南来北往几天几夜没睡好觉的关系。」
岷江的皮货商定期向漕帮租借货船,将货品运往內陸销售,途中常有盜匪劫掠,致使商家和船家損失惨重。上个月底遇上的海盜不但劫财掠货还杀伤船上的漕帮徒众,是以不得不劳动豫顥天亲自跑一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欲言又止,又似一切尽在不言中。「帮务重要,你的身体更重要。我真恨不能生作男儿身,得以为你多尽一点力。」
豫家后辈,到了他们这一代人丁单薄,族亲们无不渴盼他两亲上加亲,尽快而且努力地繁衍子孙。他是她的,朱妍始终这么认为,除了她谁都不够格入主紫宸堡。
豫顥天淡然頷首。「你做的已经够多,身兼两个香堂的堂主,连仲魁都自叹弗如。」
朱妍忒谦地低下头。她确实是巾幗不让鬚眉,在漕帮之中,无人不识这位才气纵橫,武艺高超的女诸葛。她呕心瀝血的一心只盼能成为豫顥天的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有时她甚至不自觉地以他的未婚妻子自居,专攬而独断地过问帮中的大小事务;为此也常和易仲魁闹得颇不愉快,直到前年豫顥天将她调往华北,才稍微收斂些。
「显然我做的还不够,否则今儿住在离别楼就不会是那位叫风盼盼的姑娘了。」她固执地重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要他慎而重之地握着。
月洞门后的花丛摇晃了下,即使如此细微的风声,亦难逃豫顥天和朱妍的耳朵。他两人同时发现仓皇躲在枝椏后的盼盼,也极有默契地不动声色。
「她和你不同,你和我情同手足,这份情——」
「我不要当你的手足。」朱妍激动地迴身扑进他怀里。「告诉我,你爱她吗?」
她的问题令躲在一旁的盼盼也惊讶地竖起耳朵。
豫顥天登时默然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蓬门女子怎值得他赤诚相待?
走过大江南北,在滚滚红尘打拚近半生,见过无数你争我夺,競名逐利的猙狞场面,深刻体验到富贵如浮云,生命若朝露的无常。因此他虽贵为漕帮的龙头,却依旧出尘入世,淡泊豁达。
是因为这样的胸怀,所以特别不在意盼盼的出身,从而倾心于她?或另有原由?
朱妍仰着螓首,焦灼等候他的答案,他却千思百转仍釐不清紊乱的思绪。他爱她吗?躲在花丛中的盼盼是否也急于想知道这个答案?
「回答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他考虑得愈久就表示他陷得愈深,愈难自拔,朱妍也曾全心全意地爱过,她了解这段空白之间所代表的意义。
那日当她的母亲告诉他豫顥天买了一个妓女,要她快过来探个究竟时,她就料到一切将已无可挽回。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他不会单纯的只是去买一个仅供玩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不会带回紫宸堡,养在紫宸堡,而且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今日前来,她其实只是要看看那个叫风盼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她强?
「给我一个答案,让我重燃希望,或者就此死心。」她在他寬厚温暖的怀里找到一股寒流,汩汩地从襟囗直灌她的五脏六腑,教她駭然心惊。
「如果不介意,请让我答覆你的问题。」盼盼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她受不了他们两个问来问去,切不进主题。她轻盈的身躯沐着晨光,由小径款步走出来时,朱妍顿时失了神,一张俏脸僵住了。
她娘果然没夸大其辞,这个叫风盼盼的女人,的确和她已去世的表嫂长得像极了,甚至比苏忆容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