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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师兄脑袋上的毛还结结实实地长着,尚未变成鸡毛掸子,说明他可能是某种更加匪夷所思的动物。院子里,一个道童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把木剑给师父。顿时,程潜和韩渊的精神都是一震,他们都是听着仙人凭风御剑的故事长大的,纵然程潜惨遭圣贤书的荼毒,到底也是个小男孩,他虽然不承认,但内心深处对那些传说中呼云唤雨的力量也还是很向往的。 木剑简洁古朴,几乎是凝着某种不动声色的厚重,在小男孩们心中,神神叨叨的炼丹、玄而又玄的经文、对着星星掐指头算出前世今生、甚至是刻出货真价实符咒的种种神通……哪一个也没有&ldo;御剑&rdo;两个字吸引力大。渡劫飞升算个什么?与一剑霜寒十四州相比,大概连传说中的腾云驾雾都要往后排。只见木椿真人挥动着自己那一身形销骨立的细胳膊细腿,慢吞吞地行至小院中间,像一根挂了衣服的木棍。韩渊饱含期待地问出了程潜想问但是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ldo;师父是要教我们练剑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剑?&rdo;木椿:&ldo;不急,有木头剑。&rdo;说完,他在徒弟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扑腾起两根胳膊,架起了一个软绵绵的起手式,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一边演练,还一边念叨道:&ldo;扶摇‐‐木剑法‐‐强身‐‐又健体‐‐通气‐‐还活血‐‐活到‐‐赛神仙‐‐&rdo;程潜:&ldo;……&rdo;他刚刚萌芽的呼风唤雨之梦,就这样破碎在了&ldo;咚锵‐‐咚咚锵&rdo;的&ldo;刀光剑影&rdo;中。师父那&ldo;精妙绝伦&rdo;的剑法很快吸引了一只麻雀落在旁边的木桩上,驻足观看。这实在是世界上最安静的一套剑法,只见那木剑过处,恍如无物,连一丝风都掀不起来,温和至极,有剑尖慢吞吞地走一圈的工夫,任是蜗牛也能爬到树顶了。配上师父&ldo;强身健体赛神仙&rdo;的销魂解说,效果令人十分叹服。只见师父抬脚一跨步,回手弯腰将木剑横斜划出,颤颤巍巍地接近着木桩上的麻雀。小麻雀鸟胆包天,一动不动地睁着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望着袭来的木剑。木椿大言不惭地警告道:&ldo;小畜生还不让开,留心本门木剑伤你性命!&rdo;而这样长的一句话说完,他手中木剑方才递到麻雀脚下,小雀听闻这狰狞的警告,不慌不忙地抬起了一条腿,往旁边迈了一步,完整地迈过了扶摇派的&ldo;利剑&rdo;,淡定自若地目送着那温柔的剑影飘然远去。韩渊已经乐不可支了,程潜也十分难以理解,他在村口看过的卖艺的武把式都没有这把木剑荒谬,但他并没有贸然发笑,因为他发现师兄们也都没有笑‐‐如果说大师兄是正在整理头发,不便前仰后合,那么热爱癞蛤蟆的二师兄就有些参考价值了。方才还屁股上长钉子似的坐不住的李筠此时非但没有笑,一张总仿佛不怀好意的脸上居然还显出几分专注来,不错眼珠地看着师父跳大神一般的动作。师父完完整整地演练了扶摇木剑的严争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丝绢擦着他的木剑,在旁边观赏了一会师弟们练剑。师弟们的剑纯粹是笑话,除了李筠还多少有点人样子,另外两个小东西基本就是两只举着棍子的大猴子,在那里拿着木剑玩杂耍,师父还在那纠正他们俩拿剑的手势。师父一会对这个道:&ldo;木剑虽然留情,真的刀剑是不长眼的,与刀兵处,要慎之又慎‐‐程潜你的手指不要抵在刃上,十指连心自己感觉不到吗?&rdo;一会对那个道:&ldo;东海有重剑三百斤,方才双手持拿,小渊啊,我看你不是在练剑,是在打铁。&rdo;时而又要扎着两条胳膊,东跑西颠地救一把李筠那搅屎棍子点的火:&ldo;不要闹,不要闹,哎呀,小心戳了眼!&rdo;……说&ldo;不堪入目&rdo;都简直是抬举这几个小崽了。严少爷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潜身上,多看了那小孩几眼。他对自己是个纨绔的事实心知肚明,但认为自己纨绔得一不伤天二不害理,也没碍着谁,于是心安理得,从不悔改,并与时俱进地随心情变本加厉。同时,严少爷也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肤浅的‐‐他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论是&ldo;学识&rdo;还是&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