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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喜推开门趾高气昂的进去了,里面立即传出一阵嘈杂的响声,有推倒桌子的,有互相踩了脚的,有互相埋怨的,也有嗲声嗲气喊疼的,乱成一团。
王竹越来越觉得做皇帝有意思了,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做皇帝不惜父子相残,夫妻反目了,原来如此之爽。
王竹迈步走进去,身后跟着公子婴、李信、王贲等人。宽敞的屋子里有二十几排的绣桌,绣桌上摆放着百件半成品或完成的绣品。有的绣着一束束的卷草,成丛的鲜花,白花花的浪涛,展翅翱翔的朱雀等等。两排绣桌相隔的走道上,跪着两三百名,身段婀娜香气扑鼻的美人。虽然低着头,也掩饰不住天生的丽质像玉石一样向外散发逼人色泽。
王竹心中升起波纹一般的涟漪。在绣品前看了一遍,忽然发现一副与众不同的作品。这副作品不是鸟兽,也不是花草,既非白云,也不是浪涛。轻描淡写,纹理花非花雾非雾,东边如初西边雨,月朦胧鸟朦胧的,颇有些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印象派画家的名作。王竹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副是谁绣的?”王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情不自禁的把绣品抄在手中。
“启禀陛下,这是民女绣的!”跪在王竹脚下的一个侍女偷偷的抬起头来。张喜勃然大怒:“贱婢,你敢窥视圣颜,长了几个脑袋。按大秦律当处以剜目之刑,来人,拖出去。”
急促的战靴声铿锵传来,两名赤缨武士,在门外躬身拜倒:“陛下,有何吩咐?”张喜道:“有人冒犯陛下,按律”
那女子抬头的时候,王竹已经通过绣桌上的麻油灯看到了她粉面的轮廓,圆润丰腻,洁白闪光,是个美人。
“下去”王竹打断了张喜的话。将武士喝退。
那女子凄惨的求饶:“陛下,韩姬该死,韩姬该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陛下饶了我吧,绕我一命吧。”
王竹心里淫笑,饶了你容易,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小妞!
“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张喜道:“违抗圣旨,按律当斩!来呀”
王竹瞪了他一眼:“你那来的这么多废话,滚出去。”张喜还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对了呢。正在得意,没想到王竹生气了,趴在地上磕了五六个震得地皮发颤的响头,灰溜溜的逃跑了。
公子婴道:“陛下,张喜说的没错,违抗圣旨,的确是杀无赦的。”
那女子吓傻了,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跟皇帝说话如此惊险刺激,达到了半个时辰死五十次的高效率。真是九死一生啊。
不让你看的时候,看了,死路一条。让你看的时候,你不看,更加死路一条。就算你够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还是不保险。比如你看完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浮夸做作,或者稍微失望,可能就要五马分尸了。这回你服了吧?
“陛下韩姬不敢违抗圣旨”那女子终于抽噎着含泪抬起了头。
一道神采闪电般射入王竹眼中,王竹有些惊艳了。
白皙鸭蛋形的脸儿,红晕晕的很有光彩,细咪咪的眼睛说明她是个好看而多情的女子。与王竹对视的瞬间,淡淡的细长眉毛猛然耸动一下。犹如春季微风轻浮下远山的跳动。生光的云鬓处漏下一缕乌黑透亮的头发,垂在滑腻的脸颊上。成熟中显出几分青春,娴静中让人感到智慧。眼脸慢慢地张开来,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姿容,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梦想的眸子,长长地眼睫毛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陛下,韩姬该死,韩姬不懂秦法,请陛下饶过韩姬,陛下。”韩姬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抬起来的时候,娇嫩闪光的额头上,已经涔涔留下鲜血。
“把她带回望夷宫去!这个案子太过重大,朕,少时要亲自审问!”
群臣都忍不住浑身发冷,看来这个女子不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说不定要因祸得福哩!
从绣房出来之后,王竹坐上车下令:“回阿房宫大殿去!”
公子婴吓了一跳,连忙跑上来道:“陛下,你不是说去太庙祭祖吗?”王竹心说该死,倒把正经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朕的意思是说,去过太庙便返回阿房宫大殿去。这点事都听不明白,公子婴,你这个丞相还想不想干了?”
公子婴心想,扯淡,明明是色迷心窍了,还要来怪我。嘴上却笑道:“臣愚钝,臣愚钝,请皇上恕罪。”
王竹对赢氏的祖宗没什么兴趣,来祭祖的目的,只不过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