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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石头,当成是无上神物。
(小叔,你真是会哄小孩,那时你说这石头是上古神石,只要靠着它睡觉,就能影响血肉,比睡寒玉床还有效,我还信以为真了,但其实……石头只是普通的石头,是你一直透过它在输气给我,为我洗筋伐髓吧?你从来不说,但我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不是小孩子啦。)
伸手抚摸着大石,上头的每一道纹路,都是自小就摸熟悉的,在大石偏西的那个角落,还刻着自己的签名,那是自己当初年幼,一次兴起,拾石刻印,一下一下刻上去的,小叔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却佯装不知,故意让自己得逞。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装糊涂,说什么懂得糊涂真谛的人,才是会过日子的人……他当初为什么把我交给你来教养,你明明就知道的啊,别人挖陷阱给你跳,你还真就乖乖跳下去了,什么先知、神人,你根本就是蠢才笨瓜一个啊!)
随着年纪渐长,阅历、见识渐增,很多小时候想不明白的事,都变得一目了然,再加上对当事人双方的了解,大概在十年前,自己就明白为何父亲会把自己讬付给小叔,那可绝不是什么善意安排。
(多一个我来耗你的精神,你就算是绝世天才,也必然受影响,每次我有什么事,你都要操心,要是没有我的话,你怕是早就不晓得练到什么地方去了,哪会等到今天才出关?)
追随在天妖左右,东方恋雪知道的事,远比魔门中的任何人要多得多,天妖自囚之后,并非从此不出,偶尔也会出去替魔门执行任务,而唯一能下令他出动的,也就只有天魔,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东方恋雪事后推算时日,发现每次天妖出去执行任务,几乎都是修练到紧要关头之时,这么跑出去一趟,大损元气地执行任务,往往修行被打回原点,几年的修练毁于一旦……天魔为什么总挑这些时候命他出任务,用意已昭然若揭。
每次修练将有所成,就被打断或打回原点,这要是发生在正常人身上,肯定是恨到咬牙切齿的刻骨之仇,唯独天妖,一直表现得不以为意,甚至还好像很高兴,仿佛有机会去出任务,是什么祖坟冒烟的无上喜事,哪怕弄成重伤回来,都满脸笑呵呵的,自己曾很火大地质问过天妖,他的回答却一派从容……
‘啊?也没什么吧?我一直待在山上当化石,久了也是会闷的啊!而且还真是很闷呢,有机会出去溜溜,不高兴才是傻了,再说我本就是魔门中人,能替自己的门派作出贡献,是我的荣耀,没什么可奇怪的吧?至于这点皮肉小伤,小意思罢了。’
‘荣耀个屁啊!你每次出任务,修行就被打断,甚至是被打废了,你这样能修练出什么东西来?别人挖坑给你,你不想办法绕开也就算了,还他妈的真跳下去?你白痴啊!’
‘别这么说,不管修练什么,都不是练得越快越好,冲得太快,往往欲速则不达,若换一个方向来想,中断修行,其实就是一个难得的机缘,退回原点,重新检视自己的步调与方向,再次出发……我很感谢给我这个机会的人,我相信他是基于对我的爱护,才这么安排的。’
‘你老母咧!还当我是三岁小孩一样在哄?如果真只是一两次,那爱怎么回到原点调整,就都随便你了,但次次都是如此,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真要等到别人把你脑袋都摘下,你还说这也是爱护你,因为脖子上扛个脑袋很累赘又很重?所以多谢人家替你摘下?小叔,你要一厢情愿到什么时候?我爹他根本就是……’
还记得,自己当时怒火中烧,忍不住满腔愤慨,对着天妖骂了一通,想要将他骂醒,但只说到这里,还没机会把后头的话说出来,周围空间骤然冻凝,沉重如山的无形重压,让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吾友,我希望……至少不要从你的口中,让我听到批评你自己父亲的言语,对我而言,那些话可比我身上的伤更让我痛了……’
天妖当时的表情,是自己怎么也不会忘记的,这样重感情的一个人,生在魔门,只能说是一种不幸了,不过,也不见得生在其他地方就会比较好,古往今来,兄弟两个都有才能,都牵涉到庞大利益继承问题,因此难得善终的例子,比比皆是,很难得有例外。
仁光帝与颜龙涛澜这两兄弟,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不知天妖看了作何感想?东方恋雪却触动很深,这两兄弟所面对的情形,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与小叔,当两兄弟陷入一个必须冲突的窘境,颜龙涛澜情愿一死,也不愿与自己的兄长敌对,更不愿失去那颗效忠、敬仰兄长的心,这样的心情……与天妖基本上是如出一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