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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怀抱中,包括他的未婚妻美云,也包括他的好友——我。
黄碧辉继续抽泣着,盯着手里的相片默默流泪。站在他身边的我,心里也异常酸楚。我不知道黄碧辉和美云在和我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黄碧辉这个和我同窗几年的男人,我始终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美云的事情。因为我能够感受到黄碧辉在落入鬼子手里后,也只是想要活下去,甚至还希望我和美云与他一起活下去的苟且想法。或者,他和我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是个应该被人唾骂的汉奸。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那么黄碧辉有错吗?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正在哭泣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朋友,心里异常难过。那晚,对于黄碧辉是漫长的,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我能猜测到他如此悲伤,是因为松下幸太郎对他提起了美云的音讯。黄碧辉在床上辗转流泪。床边的我虽然同样痛苦,却没有眼泪流下来。我不知道那一晚是怎么度过的,直到闹钟突然响起,终结了漫长的黑夜,也终结了我和黄碧辉的痛苦。
黄碧辉从床上爬起来,从墙上取下一套没有军衔的日军军装换上,把相片重新塞进床板的缝隙里,然后向门口走去。
很快,铁门由外往里被推开了,两个鬼子站在门口。我这才意识到,黄碧辉在地下世界的生活看似自由,实际上却和囚犯没什么区别,一样是被羁押。
我跟在黄碧辉身后往前跨去。可就在那一瞬间,我猛地发现在那两个鬼子士兵背后还站着一个身穿宪兵军装的高个子,腰上赫然挂着那个让我无比恐惧的黑色匣子!
我连忙往后退去,面前的铁门也被重重关闭。但他们关门前却忘了关灯,这让我不需要在黑暗中死等铁门打开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依然是个可有可无的灵魂,关在如同牢笼般封闭的房子里,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虽然愤慨,但却无力去改变。
我转过身继续观察房间。昨晚由于黄碧辉的异常举动,让我不曾注意到房间里的细节。很快,我便发现墙上粘贴着一张破旧的图纸。我连忙凑近望去,只见上面是用黑色的笔画的一张地图。我当场就可以肯定下来,这就是整个地下世界的平面图。上面用日语注释着“支那人学者”的位置,被人用笔画了个五角星,应该就是我现在这个的房间位置。而拐三个弯后的一个图标上,也有用日语标记的“慰安妇营房”。
我一阵激动,想着我所能带出去给外面同胞的最好的礼物,恐怕就是这张地图了吧!我继续仔细地看着,在地图上找到了之前我所经过的大门标记。同时,我找到了目前所处的位置,就在那扇镶有黑匣子的铁门之后,十几个小门的其中一个。我欣喜异常,努力记下地图的每一个拐角每一个细节。但是不得不承认,地下世界的巨大和复杂让我震惊,整个地下世界的结构就是一个烦琐的迷宫。
只是不知道,迷宫本身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令松下幸太郎激动不已的相对论的惊人发现,与这一切是否有关呢?
我判断外面世界是白昼还是黑夜,全靠黄碧辉床头的闹钟。可以确定的是,我在这个封闭的房子里度过了两个日夜。黄碧辉连续两晚没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基本把整张地图都牢记在脑子里,然后长长舒了口气,坐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铁门的再次打开。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铁门才发出声响。我连忙跳起来,但不敢太靠近,害怕看到门外的人身上携带的黑匣子。可喜的是,打开门后只看见黄碧辉一个人。
我在确定外面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之后,赶在门关闭之前,迅速冲出房间。
临走之前,我透过铁门缝隙看了黄碧辉一眼。莫名地感觉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比当年苍老了许多。他的后背微微有些弯曲,眼镜后的双眼无神,双鬓甚至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铁门全部合拢了,我和他再次分开,处在各自的世界里。人一辈子有很多岔路,不知道在我和他同时作出选择时,我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与眼前的黄碧辉相比,庆幸的是我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里,多了很多选择,而他似乎已经成为定格不可逆转,甚至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这个地下世界。我想,鬼子是不可能让他带着九日研究所的秘密活着离开的。
我摇了摇头,往慰安妇的营房走去,一路上为黄碧辉欷殻Р灰选S胨�冉希�易钇鹇牖鼓芄辉诘叵率澜绾屯饷嬷�渥杂纱┬校�パ罢椅宜�畎�拿涝啤6��兀恐荒芪兆啪上嗥�低档爻槠�樟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