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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忙爬上岸,都变了脸色,四处看有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四哥一边巡视一边说道:“不对啊!如果是被小鬼子盯上逮走了,振振他们还有杆枪,不至于这么窝囊吧!总应该有点儿搏斗的血迹留下来啊!可这到处都整整齐齐的,难道是他们自己走了?”
海波哥也在四处边看边说:“就是啊,你说振振和吴球两个愣头愣脑的,死老头总是个明白人,不会由着他俩自己出去的。难道是出去找我们了?”
我没有说话,弯腰在石头地上细心地寻找着。哑巴也探着头四处看着,冷不丁地,哑巴重重地拍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和四哥、海波跑了过去,只见哑巴指着地上两个湿漉漉的脚印,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们。只见那是个很小的脚印,似乎水都有点儿干了,依稀能分辨出有着五个脚趾的痕迹。
海波哥愣了下,说:“难道是那些鬼娃娃进来了?”
哑巴点点头,并指了指头顶,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那上方几条粗壮的藤从我们头顶的山洞蔓延过来。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应该是那些能上树下地的玩意儿,从那洞外爬了进来。”
“可振振手里有枪啊?他总不会犯怂,一枪都不打就跟着吴球他们跑了啊?”海波哥摇着头,“就算是跑了,也只可能出这山洞啊?他们不会傻到不知道在外面等我们吧?”
四哥皱着眉,一直没吭声。大伙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会儿,四哥才开口:“看看这洞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就算是真被那鬼娃娃吞了,总该有尸体吧!他们仨应该只是跑了,没有丢命。”
我们都点点头,在山洞周围仔细地寻找,尤其留意被水草和藤遮住的地方。
第十六章 邵德:看不见的世界
我和小五再坐到杨建铺的那干草堆上时,头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杨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盏煤油灯来,说:“这个可是我这儿最稀罕的东西,别的物件我还能弄出来,这灯里的油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才带出来的。”
小五笑道:“你有这么多瓶瓶罐罐,带点儿煤油出来很困难吗?少在这给咱扯淡。”
杨建很不服气:“问题是这用的不是煤油啊,里面烧的是汽油,你以为小鬼子有那么一整桶的汽油给我?一个人能扛得动吗?”
我和小五没有理他,都靠在箱子上。小五打开他那公文包,在里面翻起他那沓文件来。杨建好奇地凑了过来,盘腿坐在小五身边,说:“这都是些啥?”然后看到里面都是用日语写的,便骂道:“好好的弄啥小鬼子的字带着干吗?你们看得明白?”
说到这儿,杨建似乎看清了那一张张逃犯卷宗上的相片:“咦,这不是关在远山的王富气吗?战俘都叫他死老头,这老鬼在远山可给关了有些年月了,我1935年调到远山的时候他就在,一直都没给鬼子接走。不会现在还关在那鬼地方吧?”
小五忙抬起头来:“你是说这死老头1935年就在战俘营?现在1941年了,这老鬼还关在远山里,岂不是已经过了六年了?”
杨建点点头。“对!应该说是起码关了六年,可能还不止!对!还有个关得更久的,好像是当年辽宁警务处长黄显声下面的沈阳警察。九·一八后就给抓了,一直关在远山里,也是出了名的烂屁股。叫什么来着?陈什么?”杨建抓了抓脑袋,“陈海浪!对,叫陈海浪。”
我伸手从小五手里拿过那沓战俘档案,一边翻一边对着杨建问道:“是叫陈海波吧?”
杨建露出思考状,半晌点头,说:“好像是哦,也是一直没给送走的烂屁股。”
我拿出陈海波的资料递给杨建:“你看看是不是他?”
杨建盯着相片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是很肯定地说:“好像是吧!咱哪里有这么多工夫把每个人都记着,战俘营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
小五坐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在远山也干了好几年,难道就不知道这些战俘都是养着干吗用的吗?”
这问题逼得杨建又抠着他那一头长发,露出个挺不好意思的表情出来:“小五哥,我像那么多事的人吗?那些年月寻思着就是混口饭吃,小鬼子一天到晚整些啥,我没去多管过。”
小五听着也笑笑,说:“我看你也确实就是个没啥心肺的,问你还不如不问。”
我坐旁边听着,继续翻着那几张档案,突然想起些什么,我快速地找出戴宗民的那一张档案,递到杨建眼皮底下,说:“这人你以前见过没?有印象没?”
杨建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