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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chūn来,草木渐长,然而战火之后城破户残,尸骨枕藉于道路,这满目疮痍的江山却无半分生机蓬勃之意。
华山号为“西岳”,南接秦岭,北瞰黄渭,为关中进出中原之门户。华山主峰号称“天外三峰”,分别是南峰“落雁”、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三峰鼎足而立,李白曾作诗曰:“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另有云台、玉*女二峰相辅于侧,三十六小峰罗列于前,龙盘虎踞,气象万千。
孟寻真与穆念慈携手漫步于通往华山绝顶的窄道之上,chūn寒料峭,山上的冷风尤为彻骨的寒冷。但即使是穆念慈如今的功力也到了不畏寒暑的境界,孟寻真自是不在话下。
穆念慈问道:“大哥,你估计此次来参加第二次华山论剑的都有哪些人?”
孟寻真沉吟道:“裘千仞已死,自是不用说了。一灯大师的两件挂心之事都已托付于我,他自己倒无牵无挂地跳出红尘之外不问世事,应该也不会来凑这热闹。欧阳锋那老毒物这两年虽然销声匿迹,但他为追求那‘天下第一’的殊荣已近魔障,是必定回来的。黄岛主和七公两人胸襟虽阔,争胜之心究竟未息,应该也会来。剩下有资格参加论剑的有三个——周师叔是一个,但他心中一片澄净,从无名利二字,若是没有与瑛姑玩得乐不思蜀,还记得有这么个热闹,或许回来凑个趣;金轮法王是一个,不过听说他已接受成吉思汗礼聘,就任蒙古护国法王,不知是否还有兴趣来夺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二弟近年武功大进,与前面这些人相比也不过是一线之差,也算得上一个,但他军务繁忙,多半是没时间前来了。”
穆念慈面上忽地现出凄楚之sè,黯然道:“大哥,论剑之后,是否便是我们离别之时?”
孟寻真伸手轻抚她俏脸,苦笑道:“此事不由我主,但你要记得,若我果真难留此界,定要好生珍重自己。”
当初被穆念慈柔情消融了心中堤防,终于接受了她的情意后,孟寻真也曾想过将自己的来历向她和盘托出,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然而便在他刚要开口的一刻,那阔别了二十余年的冰冷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响起:“选手不得向剧情角sè透露‘梦蝶’系统之存在,否则,将抹杀选手及知情角sè!”
当时孟寻真的脸sè变得十分难看,不仅是因为系统的jǐng告,更是因为这个声音打破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证明了它不是自己儿时的幻觉,而是真实的存在。回过神后,他的心中一片苦涩,真话是万万不能说了,只好用一个较接近真相的谎言代替。
他当时说全真教的至高绝学‘先天功’其实并非尘世武学,而是教人修成仙道的功法。当年的重阳真人为当世五绝之首,修习的又是最善延年养生的道门功法,为何寿数反不及其余四人?事情的真相是重阳真人根本不是去世,而是先天功大成后尸解飞升。而他本人也是修习了‘先天功’,并且修炼的进境更胜重阳真人,预计两年之后便可进入此功的第三层至境。到时他会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挑战天下群雄,借助战斗将功力激发至最巅峰的状态。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失败后真气反噬,爆体而亡,形神俱灭;二是成功后拔地飞升,超脱此界,对于常人来说,那也与死去无异。
听了这近乎荒诞的叙述,穆念慈只经历了短暂的震惊、迷惑、哀伤等复杂情绪,随即便含着羞涩投入孟寻真的怀抱,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此刻听到孟寻真的叮嘱,穆念慈扭转头轻轻拭去从眼角滴落下来的两滴清泪,脸上现出恬美的笑容,轻轻吟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看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有宋一代,文风鼎盛,号称“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纵使民间贩夫走卒之类,亦对时下流传甚广的词曲耳熟能详乃至随口吟唱。穆念慈自幼随义父在江湖之上辗转漂泊,自然没什么机会正正经经的读书识字。但她胜在聪慧灵秀,又肯处处留心,在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间,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东西。
一曲唱毕,穆念慈握住孟寻真的手掌,柔声道:“大哥不用担心念慈会想不开,能和大哥共度这两年时光,念慈已经心满意足啦。”
看着这个无怨无悔地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孟寻真的心中蓦地涌起万丈豪情。他一把将穆念慈揽入怀中,坚定地道:“念慈,虽然不知能否做到,但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见你,所以你一定要……”
穆念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