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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王收了在外头的一套阴冷作风,便像个孩子似的缠着简玉珩,他的话多,简玉珩比谁都清楚,听他说的差不多了,再教导上他几句,便打发着走了。
而此时此刻,另一道谕旨也抬到了林家的门口,正赶上上早朝的时候,林记成出门刚好碰了个正着,来的宫人下巴仰着,颐指气使地端了架子。
诚然他是不能对着堂堂左丞使眼色的,但因着拿了皇上的手谕,必须得摆出圣驾的样子。
“劳烦公公了,快里面请。”林记成是个明白人,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地笑着请宫人进去。
“林大人,这圣旨不是颁给您的,还请您将林莞尔小姐叫来厅里吧。”
莞尔是被念夏闹醒的,她一双眼睛红红的,目光呆滞坐在床头,她看着念夏急匆匆的身影,奇怪地问她道:“念夏,你怎么从外头进来了。”
莞尔话一出口,突然想起来昨晚的种种,眼睛一瞬间睁大了最大,瞳孔都跟着缩到了极致,她猛地回头,并没发现简玉珩的身影,睡意一下子便散到了九霄云外。
屋里没他的影子,想必是走了,他也是厉害,流了那么多的血,竟还这般来去自由的。
念夏紧张地拉她,嘴里忙不迭地叫她,“小姐,您可快清醒清醒,皇宫里来了人,要您去接旨呢。”
“皇宫?那定是找爹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莞尔嘀咕着就要往后倒,既然简玉珩走了,就不用她照顾什么的了,莞尔也乐得清闲,念夏那边儿眼疾手快地凑过来,推直了她的后背,急道:“真不是和您开玩笑,快点洗漱了!”
莞尔被迫下了床,浑身上下酸疼无比的,她拿着手巾擦脸,那边儿念夏翻出了套正式的衣服,急急忙忙地给她裹上,又跑到案台上取木梳给她梳头,莞尔见她这忙里忙慌的阵仗,也跟着绷紧了神经。
这圣旨确实来的蹊跷,眼见简玉珩前脚才走,圣旨就跟着后脚来,保不准里面有什么联系,一会儿可还是机灵点儿,别给自己和家人惹上什么祸事才好。
踩上软鞋,念夏那边也梳理完毕,莞尔咽了咽吐沫,和念夏一同向正厅走,天才刚刚亮,月亮的残影还挂在正中,小风微凉,莞尔和念夏肩挨着肩挤在一起,一同迈开小小碎步。
林记成远远地看见女儿过来,赶忙招了招手,道:“莞尔,快来,这是皇上跟前的何公公。”
说完又转身对着那宫人道:“何公公,这是小女莞尔,宠的过了分,耽搁了这么久才来,林某代她向您赔个罪。”
“莞尔见过何公公,见过爹爹。”莞尔伏身行礼,念夏躬身退到了一旁,那宫人和莞尔差不多高,身材微胖,一双铜罗似的眼睛抬了抬,看到了此时一身浅绿锦衣,面儿上乖乖巧巧的莞尔。
宫人满意地点头,凑过来扶了一把莞尔免了她的礼,“林大人当真是好福气,这小女儿都是瞧着天仙儿似的姑娘。”
林记成笑,温雅又不失礼数,莞尔样子上是肖像林记成的,抿嘴一笑,和林记成如出一辙,若是不知其中内情,这还真道一对儿如假包换的父女。
何公公寒暄也寒暄了,就该干正事儿了,他从托盘里将裹着金线的谕旨拿在手里,横着手臂往外端,林记成目光一凛,赶紧往女儿这边挪了几步。
林记成示意女儿跪下,莞尔瞟了眼念夏,见念夏两手微微交叉,示意她赶紧行礼,她会意地跪了下来,和父亲一起朝宫人行了大礼。
何公公微微点头,解开了金线,用略刺耳的嗓音宣读皇上的手谕,莞尔听的认真,林记成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宣读完毕,莞尔谢恩接了旨。
送走宫人,林记成直接陷入了沉默,莞尔也有些怅然,总结了下,大概就是说皇上要新晋皇后,又听闻了简玉珩和她东墙求爱的流言,觉得感人,要把他们召进宫里见一见,顺便指个婚什么的。
莞尔心里头慌,自己和简玉珩这一来一往,风儿都传到皇宫里去了。
可莞尔从没想过,自己这一辈子,还能进得一次皇宫,她的内心虽恐慌,但同样也是无比激动的,如果不是场合约束,她非得抱着念夏跳起来不可,可当莞尔扭头,看见林记成一脸担忧的神色时,又有了些于心不忍。
“爹爹,您怎么了?”莞尔凑过来,拢了林记成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林记成被这么温柔地一拉,脑袋顶儿上的阴云也散了不少,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政事罢了,莞尔不用担心,等一会儿了,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