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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叔叔告诉领头人,他们想把自己的同事撤出这里,因为这里很危险。但是领头人不允许,他对我叔叔说,如果我叔叔他们执意要撤走员工中的图西族人,他会把我叔叔和其他一些外国人一起杀掉。”
伊娃:“叔叔和其他人只好返回,他后来从幸存者那里听到,那天武装分子把员工们从宿舍里赶出来,检查他们的身份证,把员工里的胡图族人和图西族人分成两排。他们把大刀和枪支交给员工里的胡图族人。”
唐嘉:“他们……”
伊娃:“他们逼迫员工里的胡图族人杀害自己的同事、好友、甚至是丈夫和妻子。”
唐嘉沉默,然后问:“他们下手了吗?”
伊娃:“一些人下手了,一些人下不了手。最后下不了手的也被一起被杀了。”
伊娃:“几天后,我叔叔住在一家医院。他亲眼见到,经常有生病的图西族人以及照看他们的家属,被拖到医院后面殴打致死。”
伊娃:“他参加了医院的紧急会议,会议讨论的是医院的安保情况,参加的会议由医院的管理委员会的成员,有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的成员,还有负责‘总统防卫部队’在医院中福利的一位陆军上尉。”
伊娃:“叔叔和几个人重申了《日内瓦公约》,指出屠。杀违反了人权和国际道德,认为武装部队有责任保护平民,医院应该不分种族地为任何受伤的人提供医疗援助。”
伊娃:“散会后,叔叔他去了楼下,他无意间听见那个陆军上尉对士兵下指令。”
唐嘉的心蓦然一紧:“什么指令?”
“那个胡图族的陆军上尉对他的士兵说‘这个医院里的图西族人腥臭扑鼻,我们要清理一下。’”
伊娃:“所有的病人都被军人从医院里拉了出来,他们甚至没有放过正在手术台上缝合的病人。”
伊娃:“有一位和我叔叔交好的护士,她是胡图族人,九个月的身孕。我叔叔大声对那个执行军令的小头目说她是胡图族人,让他们不要伤害她。”
伊娃:“那个小头目取出一份名单,阅读后对我叔叔说,护士是胡图族人,可他的丈夫是图西族人,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图西族人。”
伊娃忽然激动了起来:“这些魔鬼!他们把孕妇和孩子一起杀了!”
伊娃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坐下,双手紧紧抓着凳子,深呼吸:“文明与开化真的是成功的吗?或者说文明不过自欺欺人,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藏着拯救不了的恶,它掩藏得很深,只等到适当的机会,就全部爆发出来。不然为什么原本应该人人都遵守的道德,一下子就失去了制约力,连屠。杀都能变得理所当然!”
她说完,无力地垂下头,头埋在双手里。
唐嘉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吗?”
伊娃闷闷地问:“为什么?”
唐嘉轻轻摸摸她的头,“因为对这些落后地区受害者的救助,其实就是对人性的承担。只要这种承担还存在一天,恶就不会压倒善,人类就不会面临人性灭绝的那一天。”
门突然从外被破开,与唐嘉同组的加拿大护士匆忙地闯进来,她抖抖衣服上的雨水,手中拿着的手电灯光刺眼。
手电的灯光照在唐嘉和伊娃的身上,晃得睁不开眼。
加拿大护士看两人一眼,“够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亲热!”
唐嘉默默挪开手。
伊娃抬头,还红着眼眶:“我们……”
加拿大护士:“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现在,都跟我出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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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披着雨衣,豆大的雨点砸在头上脸上。
外面的情况比刚开始看的时候好了不少,许多难民已经被陆续安抚,赶回屋子里。
唐嘉和伊娃跟在加拿大护士后面,随着她往营地出口的地方跑。
伊娃拽着帽兜,想要隔住全部的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拿大护士回答;“总统和副总统的部队发生交火,打到这边来了。死了几个人,不少人受伤,许多附近的平民正跑过来寻求庇护。”
唐嘉和伊娃被分到不同的临时编队,唐嘉和别的医疗人员一起,负责把难民营周围寻求庇护的过程中受伤的难民带回营地内。
到处是枪声炮声,部队的装甲车的大灯在黑夜中横扫。
唐嘉在黑暗与雨水中来回奔跑,感觉到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炙烫,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