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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如果我与你订立了契约,那么在我完成条件之后,就可以再见到修了,是不是?
那时的清澈是泪光的折射。那么,现在呢?大概是因为眼中空无一物吧,没有多余的感情,眸中剩下的自然就只有最纯净的色彩。
“索格里,如果契约条件成立了,就让我和修见面吧。”
时隔两百年,亚岱尔说出了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只是,总有某些地方已经变味,不再是满怀诉求的疑问,被叹息包裹的一句话,已经渗透出浓重的沧桑与无奈。
“你不再怀疑了?怀疑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应该还是怀疑的吧,亚岱尔的洞察力,亚岱尔两百年积累的经验,以及亚岱尔对所有魔法的了解,不可能不怀疑的。就像面对一个巨大的洞穴,无论往其中放入多少沙石,依然无法将之填满,换了任何人都会怀疑这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吧。
那根本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这也根本就是一个满足不了条件的伪造契约。
慢慢听着他说的话,然后再放入大脑里慢慢的回荡,最后是在心里慢慢的想,像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一般。过了很久很久,亚岱尔才轻声反问,“你让我怀疑什么?”
不是对于凡事,都可以产生怀疑的心情,至少,眼下这一件就绝对不可以。
亚岱尔与索格里的之间的契约,就如同一座基石,其后亚岱尔的每一天,所有的举动,全部的作为,甚至整个的人生,都是建立在这之上。
不是没有过怀疑,扎克善意的提醒,蕾蒂死前的遗言,无一不是在催化着掩盖不去的疑问,也让这个基石不断变得更加脆弱,使得之上负担的全部,摇摇欲坠。
在最关键的时刻,亚岱尔不得不伸手扶一把,不是自愿,更不是坚信,唯一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能再如此下去。因为怀疑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倾颓。
不仅是一个契约的崩毁,而是亚岱尔整个生命,都只有化作飞灰。
索格里到底还是告辞,空无一人的房间第一次令亚岱尔感到无所适从。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因为话不投机而不欢而散,然而,却是第一次在散了之后,感到无法形容的怅惘和迷惑。
手上拿着的是一度被扔在地上的治愈卷轴,索格里之前俯身捡了起来放在他的手中,叮嘱了一句“一定要用”之后,便告辞离去。明明是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因为中间添加了他的一个动作,令的亚岱尔再也无法放手。
就那么无意识的持握着,坐在沙发上出神。
胸臆间的某种情绪细密,琐碎,却无法忽视。刚才他与索格里,不像是因为争执而停止了话题,反而,更像是无话可说。
卷轴就拿在手中,无论用还是不用,亚岱尔都觉得不对,真真的左右为难。本来不是值得这般考虑的事,如果不是今天,他应该不会放过么这好的一个让自己恢复的机会。以及疼痛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行动的灵活性,能早日治好当然是最好不过。
只是仍然无法忽略掉心底的犹豫,就像是担心这么下去欠了索格里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人情吗?
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他亚岱尔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个词了?而且,不也不会是魔神稀罕的东西吧。
有门铃声,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感觉一直在响。不想理会,除了没有兴趣之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力气。出去了大半个晚上,所消耗的体力,不是重伤未愈的亚岱尔能够支付起的。总之,就算不用手中的卷轴,也需要早点休息,睡眠才是亚岱尔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原本以为那门铃响过一会儿自然就会放弃,哪知竟然一直不停歇的就这么持续下去,断定了亚岱尔一定在家一样。盯着墙上的挂钟,也不是存心和门铃较劲,只是抱着下一秒钟就会停止的想法。哪知,这么一等就过去了整整五分钟有余,也不想再与门外的人比较耐心,原因很简单,那声音吵的人无比头痛。
拉开门扉,外面,站着气势汹汹的史维特。手臂抬在半空中,还维持着按铃的动作。突然打开的门让他有些尴尬,不过很快遮掩过去这份情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沃兹华斯先生。”
“见到我值得你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按了半天门铃,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面住的人是我,史维特警官?”许是受了心情的影响,亚岱尔的话锋是几乎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锋利。显然,今晚的第二位不速之客令他相当不快。
想来,这位警官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