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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
“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那就是……”
“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
我以为他会接着给我们发底牌,开始下一局,但他没有。而是销掉一张牌,发下三张公共牌——红心7,红心6和黑桃3。
“我们假设你刚才跟注我一千美元,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再下注一千,你怎么办?”
“我会跟注。”
“很好,你是对的,你可以在余下的两张牌里击中同花,一张8可以让你拿到三条;甚至现在你的对8依然比我的杂牌大……”他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3。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跟注。”
“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
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
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
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
“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