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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杨检视着郑源的伤口,梓博探了探鼻息,简短的只说一句,“了结了。”他接着抬头看我,“好辣的身手。”
他们看着我的表情,完全是两头嗅到猎物气息的狼狗。桂杨的脸上明明白白的惊愕,梓博深邃起的眼睛愈加深不可测。
周围有人窃窃的议论着,我这一下出手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我转过身,立刻又碰上另一对眼睛,这对眼睛深沉,老辣,若有所思,那是长久以来的疑窦,在这一刻落了定。那是——相国。
夫人已在一叠声的叫人请大夫了。
很快,真是很快,晴初有孕的消息便飞遍了相国府。
三十三章、危机四伏
霁月楼突然的热闹起来,络绎不绝的来人,各房的姑娘太太们都来了,加上她们的丫鬟婆子,管事媳妇,房间里固然无处下脚,连院子里也站满。各房各院都送了东西来,简直日日都像过年。我一向觉得相国府冰窖一样没人情味,现在却也能这样热闹。其实内府家眷很多,相国共有兄弟姐妹八人,除去妹妹出嫁,二弟王安礼被贬地方外,其余的兄弟都在这里住。如果不是相国性格太古怪,大家常来常往本可以很天伦。
晴初起初还勉强应付着客人,后来烦了,只说身上乏,谁也不见。她胃口不好,初期的孕症很明显,每天恹恹的不想吃,也懒怠动。伍妈妈想了很多花样给她调剂,收效也不大,最后连每天例常的进食也不愿了。
“生个孩子有什么好?怎么就会这样巧,半路上偏来了这么个甩不掉小冤家!”
伍妈妈将百子汤往她面前一放,眼睛很利的剐她一下。伍妈妈对于公子夜会,晴初怀孕这件事,不满远大过震惊。小夫妻住在一起当然是常理,但居然瞒过她的眼睛,她怎样也不能释怀。何况,还是在我的穿针引线之下。伍妈妈不能容忍从小带到大的小姐竟会瞒着自己来上这一出。简直跟偷情无异。
“成日家看戏听戏,自己也唱了一出!比戏文上的还精彩!”伍妈妈背着身,用晴初恰好能听到的低声自言自语。
晴初也不跟她理会,招呼我,麝奴,你再拿个靠枕,我背上只是一阵阵的痛。
我给她拿靠枕,她眼里内容太多,似嗔似怨的瞅我一眼。我知道她心里也有疙瘩,公子来是来了,带给她的除了那一场jinfeng玉露的相会,余味却是悲喜交集。她对我的私作主张固然不满,突然怀孕也让她尴尬。加上重阳夜家宴上受惊,我为了她竟活生生杀了个人,她这几天心里没了谱,见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憋了半天她才说,麝奴。
我答应一声,她却没了话,过半晌仍是只叫一声,麝奴。
我们就都没了话,我随便找个借口就去忙。我怕一抬头对视,就再也藏不住。
桌上堆满亲眷们送的东西,公子的那一份另放着,几乎是什么都有。是我亲自去拿的。公子这几日一改往日,晴初有孕后他他完全恢复成一个好老公形象,甚至想着要将老婆接回内府住。但晴初不知为什么仍是拒绝,于是我又得两头跑着两头汇报。这工作我也是做熟的,这时心里却无比抗拒,我不想见公子,也不想在霁月楼与晴初相对,我只想一人走得远远,在两生园躲上一整天。
但我无路可躲,几处地方都是轮着番儿的叫我等我。晴初每日睡几个钟点?食物是稀是稠?现在大夫三日来一次,他还嫌不够,恨不得让人时时跟随。每次的问诊记录他也要亲自查看。他双眉深锁,在一张张单子上反复推敲,实在不像个即将添子的父亲。他身边照例是高高堆砌的卷宗,有一撂叠得高高了,忽然啪啦啪啦倒下来,我急伸臂拦住,他竟浑然不觉。
“麝奴,你看我可笑吧?父亲复相以来,朝野从不平静,一切都须小心。现在是国事家事,什么事都要一一细究。吕惠卿那厮,受审还不老实,居然在牢中放话,要我小心。笑话,我小心什么?”
他话讲得轻松,眼里却是顾虑重重,他要小心保护的人实在太多,首先就是这个全家人表面宠着,暗里防着的少夫人晴初。
他又叮嘱一番,絮叨得像个老太婆。我一一的点头,公子忽然说,“最近愈发凉了,夜这么长,你怎么消遣?”
他还顾得上关心我?我心里一点苦笑,告诉他时常是陪晴初一起,有时候自己下盘棋咯,画幅画咯,寄封信咯,写首诗咯。
他被我逗得一笑,笑我不学无术还转个淑女样。他知道我是睡足一天也不会碰一碰书边的人。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小匣点心递给我。
“杭州的千层糕和蜜桃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