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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床头起身,那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方踏出一步,他苍白的脸容上已挂满了汗珠,再一步他的身子便向一侧倒去,她忙过去扶住他:“怎会病得如此重。”他虚弱的面容却淡定如初,气喘吁吁地道:“姑娘,你要使用那个问题的机会么?如果要,在下便答了。”
“免了,等我想好问你什么问题再说。”扶他走至桌旁盘腿坐下,见他执起笔在白绢布上写了大约三十味药,并了要买的份量,然后道:“姑娘,你把它们都记下吧。”她顿时瞪大了眼,欲抢走那布:“让我把方子带去买不就可以了,为何如此麻烦。”他飞快将其收回怀中,也并不解释,平静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你是做还是不做?
在他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把该死的药名和份量都记清了,只见他将绢布靠近火光,烧了个灰烬。“姑娘不可在同一家购买此药,大约分成四次,每次七八味方可。”
应了声好,走至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傍晚时,警戒最弱,那时出去。”
她不由得头皮发麻,一件可大可小的小事,他都算得这般精准,不得出一丝差错。他的聪慧过人,冷静温和,机关算尽,雷厉风行,行事歹毒,冷酷无情,心思缜密,谨慎有余,足不会给人留下任何一个破绽,在历经一次一次流血叛变后,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永远都不敢也不会遗忘,因他残酷至极,世上无人能及。
回到蔚彤院已过了未时,蔚染还是没有回来,思量着昨夜的话是否说得太重了些,不过说都说了大不了想这些也不顶用,等他回来道歉了便是。一直等在屋中无事可做,到了傍晚换了身衣裳,正要出门,望见了倚靠在墙上的断琴,便一并拿上了,兴许还修得好。
四龙子果然说得不错,无论是晓晴楼的姑娘公子还是侍婢小二在这时候都是一日中最忙的时头,即便往他们身边经过也不会注意到。出了晓晴楼左转出巷子,马不停蹄地跑了数家药馆,筹齐了所有的药方后,又跑去了琴社问了问那把琴是否还有的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付了定金,便匆匆往回赶。
出了店门方行到驰道旁,便听到身后有人喊着小心,一回身吓得她的脸都青了,高头大马神出鬼没地在她的身后停下来,马上的人拉紧了缰绳,马暴躁地将前蹄抬起,只要它再向前半厘,她不被那铁蹄踏死也会给生生的踢死。视线往上移动,马上微斜地坐着一位男子,他的眼眸微微向下看她,唇角始终是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姑娘可有受伤?”
她话音未落,只见他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朝她刺来,剑招又快又狠,她的脑间瞬间一片空白,刹那呆愣住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唰”一声,银光掠过,无数的液体从她的后颈炸裂开,如泼墨般从她的头上浇灌下来,浑身淋了个落汤鸡,用手一摸,那粘稠的液体竟是、新鲜的人血。
闻着浑身的腥味,她不免恶心起来,捂住嘴勉为其难地回头一看,一颗人头咚咚落地不偏不倚地落在脚边,骇得她连忙躲避开。那马上的男子薄唇一勾,淡灰色的瞳孔散漫略带几分好笑的凝视着她,白皙的面容上依然那抹悠然自得的笑意,哪里像是刚杀过人的样子。
“你、你杀了人了。”她几乎是用最缓慢最害怕的语气,在为他陈述一个事实。他轻慢地瞥了她一眼,才缓缓抬头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道:“我不杀他,方才死的就是你。”她哑然失声道:“那你亦无须杀他。”
“现实是很残酷的,别天真的幻想着为谁求情放过谁,犯了罪就必须接受制裁,你不杀他,总有一天他会反过来回来杀了你,这可不是同情不同情的问题,在你死我亡之间,你就必须毅然决然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将性命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杀人,不过是一个从未沾过鲜血的少女,说的无知话而已。”
他抽刀回鞘,风流潇洒地眯起眼睛看她,低沉嗓音道:“小姑娘,要不要跟大叔回去换件衣裳再走。”打量着他的样貌不过二十七八,一袭暗紫色的袍子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敞到胸口以下,若不是腰间的一柄极具杀气的佩剑看得出他是一名江湖中人,否则那倜傥俊逸的身姿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公子。
她正欲拒绝离开,反正晓晴楼离这不远了,走走便到。他却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暧昧地俯□瞥了眼上房的屋檐轻声道:“上方有人。”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同伙还没死绝,不想活的话你就留下来等死吧。
他的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脸离她的很近,近得能感觉到他喷洒在她脸上湿湿暖暖的气息,她正欲推开他,却被他一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