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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3(1)
程小东看到麦洁就笑了。
她胖了一点儿,戴着眼镜,苹果绿V领T恤,白色七分裤,小喇叭平底白凉鞋。走的是学者知性女人一路的打扮,相当的……养眼,相当的……舒服。换一种说法;也就是相当的……普通。从另一个侧面来说也就是,她并没有因为要见他而悉心打扮。
一个女人见一个男人不再悉心打扮,说明了什么呢?
漂亮的麦洁、锐利的麦洁、引人注目的麦洁被时间漂白了,程小东心里小心供奉的鲜艳夺目的麦洁分崩离析,无从说起,她温和了平静了圆润了;或者说……家常了。
在程小东近五年的恋爱生活里,他时时碰到都是一些一丝不苟的女人;一丝不苟的眼影,一丝不苟的唇线, 一丝不苟的翘睫毛,一丝不苟的鱼网袜,一丝不苟的温柔,一丝不苟的调情,一丝不苟的勾引, 一丝不苟的反勾引。她们每一寸皮肤都绷得紧紧的,时时在同生活较劲,同时间赛跑, 她们很好,她们很棒,可是她们太紧张了,乍见到这样松弛的家常妇人,程小东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他傻呼呼地笑了,第一句话是“麦洁,你终于回来了。”
麦洁笑嘻嘻地说:“啊,小东,你一点也没变,好像还年轻了一点儿,我可老啦。”
她完全没被他的“终于”打动,她完全忽视了这个词里包含的湿漉漉的含义,她只说他年轻,说自己老了,这句轻飘飘的话在空气闪烁着漂浮着,没有着落。
程小东赶紧冲上去扶住这句摇摇欲坠的话,“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真的真的。”
这是真心话。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脾气硬得能砸死人的麦洁,岁月这把无坚不摧的大铁锤把一块硬梆梆的金砖反复锤打成为宽阔轻薄的巨大金箔,今天的麦洁,不但可以包容她的儿子、她的老公、她的导师、她的病人、她的奶瓶、她的平底锅和菜刀,更可以包容一个犯过错的旧同学——程小东。他无限期望能靠近这片乘坐UA394回来的金箔,希望她慷慨大方地拥抱他,包容他这颗惴惴不安的心。
这颗心铁打钢造,但总有一处旧伤无法愈合,在汨汨流水。
这处伤口,跟站在眼前的女人,有相同的名字:麦洁。
程小东走到近前; 麦洁轻轻的拥抱住他,左脸碰一下右脸碰一下,得体大方。两个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吉榕端着刚炒的溜猪肝出来了:“啊,还拥抱呢!真够洋派的,来来来,小东,坐下来,麦洁给你做了一桌了菜,板粟炖鸡、香菇木耳炒三丝、紫苏黄鸭叫、鸡汁烫水小白菜,蒜苔腊肉,全是你喜欢吃的。坐火车从湖南带来的原料呀,原汁原味,你快点摆好椅子,我们开吃。”
三个人坐下,程小东看看麦洁不动筷子,若有所思,抖了个机灵,“麦洁,我记得你是一点家务也不会做的,难道这美国真能军训出家庭主妇?”
“是啊,刚到美国的时候我每天都吃三明治,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跑到中国超市买豆腐乳吃,这才发现超市真的什么都有,现在,以我的的厨艺好着呢。”说到其拿手菜,麦洁美美地扳起手指:“除了湖南菜,最拿手是咖喱鸡,其它的有牛肉炖土豆,韩国烤肉,意大利的千层饼,今天的板粟炖鸡也是Tobby最喜欢吃的……”
她说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
麦洁变了,她的眼镜由无到有,她的声音由清脆变得低沉,她的身材由纤细变成丰满,她由姑娘变成了妈妈,由女朋友变成了朋友,由二十岁变成了三十岁。像程小东报社的新实习生,要从头认识。
她和程小东的麦洁没了关系,她是可亲可敬可圈可点可歌可泣可拥可抱的大学同学,来自西方世界的女知识分子,她不再是程小东的麦洁了,她是全世界的麦洁。
因为订的是明天下午的机票,所以今天晚上必须完成所有的节目,餐聚,聊天,十点老同学卡拉OK,程小东记得那天聊了如下话题: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3(2)
先是各自汇报各自掌握的同学情况,然后是朱思潭的问题,吉榕说:“从香港开完展回来,几乎没有在家里呆过,说是报社要出差。”程小东说:“那是他自己要求的,我要说说他”,
关于程小东影展: “下半年是第三次影展了,明年有可能去美国……”然后他们就到美国的可能性和可行性进行了一番探讨。关于麦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