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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房屋,却早已被人荡平,不见丝毫痕迹了!
天痴道长也不知是气是笑的,突然吟道:“昆仑一去无多日,回首天台迹已非!”
诸葛逸本来以为对方有意对自己侮辱,气得脸色铁青,但目光转处,指着崖旁一株六七丈高的参天翠竹,向天痴道长叫道:“痴道士不要鬼叫,你所料不差,这几间竹屋,是醉和尚替我拆的!”
天痴道长闻言,越发哈哈狂笑道:“事情越演变越觉有趣,我毁你雁荡大龙湫的‘听泉小筑’,醉和尚却拆你的天台竹屋,居然弄得名满乾坤的‘南笔’诸葛逸,无处安身!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吟什么‘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了,干脆改成‘家遭西道东僧毁,人被江湖魑魅欺’吧!”
平素那等风雅从容,高华潇洒的“南笔”诸葛逸,如今真有点啼笑皆非!但满膛盛怒,无处发泄,只得强自按捺,与天痴道长一同看那“东僧”醉头陀的竹上留书,只见字迹歪歪斜斜,似是心情极端悲愤之时,以指甲所刻,写的“乾坤生变,五绝折翼,北剑分尸,东僧太气!竹屋数间,代为毁弃,南笔归来,九幽聚议!”
这八句非诗非偈的字样入目,天痴道长已不再那等哈哈狂笑,佯傻装痴,蓦然间几滴英雄珠泪,与“南笔”诸葛逸,齐落衣襟,双双失神片刻以后,彼此不约而同地身形互闪,奔向弄月坪旁,那座所谓绝好埋骨佳城,“双龙抱珠”所在!
到得地头,果然新坟触目高拱,坟前插着一块长条青石,石上分明又是“东僧”醉头陀用佛门“罗汉劲”镌出的那种歪歪斜斜字迹:“北剑蒲琨之墓!”
“南笔西道”全是至情至性之人,故人长逝,黄土当前,自然各自怆神,悲恸到了极度!
诸葛逸是一面泪滴衣襟,一面愤无可遏地引吭悲啸,天痴道长则竟跪倒坟前,抱住上刻“北剑蒲琨之墓”的那块青石,放声大哭起来!
“南笔”直啸得满天风云,为之变色;“西道”直哭得四山猿鸟,为之含悲,胸中奇哀积郁,虽然稍泄,但仇火怒焰,兀自难平!诸葛逸忽然举手一指,罡风锐啸起处,击断天痴道长所抱青石,跟手夺将过来,双掌一合一扬,震成无数碎块,洒落面前的千丈绝壑以内。
天痴道长惊得跳起身来问道:“诸葛穷酸,你这算何意?”
诸葛逸面寒似水地冷冷答道:“蒲琨老儿,生前以一柄‘三指剑’,驰名八表,威辱江湖!死后总该有块像样一点的埋骨之所,如此草草,泉下故人,怎能瞑目?我今日亲手毁去此石,便系愿代他查明冤怨,了断仇雠,他年仍复亲手为他立碑建墓!”
天痴道长收泪摇头说道:“查明恩怨,了断仇雠,确是你我份内应为之事!但立碑建墓,却不能越俎代疱,因为蒲琨老儿,有一子蒲铿……”说到此处,忽然神色一惊说道:“诸葛穷酸,我们不能再在这天台山中多呆,赶紧要设法找寻醉和尚,及蒲琨的儿之子蒲铿,不要使他为宵小所害,绝了蒲氏门中的香烟后代。”
第十四章 似曾相识
诸葛逸点头说道:“话虽不错,但天涯之大找人极难!目前种种变故又似乎无头绪可寻……”话音到此略顿,蓦地想起“东僧”醉头陀的竹上留书,“咦”了一声,问天痴道长问道:“方才醉和尚竹上留书,最后两句:‘南笔归来?九幽聚议’之中的‘九幽’二字,是不是指的上官灵曾与‘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一向去过的‘万姓公坟’以下的‘九幽地阙’?”
天痴道长也听上官灵说过“九幽地阙”巧会“幽冥神君”阎元景之事,认为诸葛逸所料不差,点头说道:“‘九幽’二字,可能指的是‘九幽地阙’!但醉和尚何以如此颠倒?‘九幽聚议’一语,用得未免太已不祥!……”
诸葛逸不等天痴道长话完,便即厉声狂笑道:“事到如今,还管它什么祥与不详?我就不信江湖中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艺业心机,能够超越‘乾坤五绝’!你方才所调侃我的‘家遭西道东僧毁,人被江湖魑魅欺’,诸葛逸只承认一半,天台雁荡两处旧居,虽然全毁在你们这蛮不讲理的道士和尚之手,连我那头心爱青驴,也弄得不知去向?但诸葛逸绝不会被江湖魑魅所欺,从今以后,我要凭藉一身所学,重振二十年前雄风,再入江湖,尽扫奸邪魑魅!”
天痴道长见“南笔”诸葛逸怒愤填膺,豪情勃发,不由高兴得拊掌大笑!但笑声才发便收,转身对着“北剑”蒲琨声那六尺孤坟,语音变得又有点呜咽似地凄声说道:“蒲琨老儿的英灵如在,暂请抱屈一时,我们这干老友,必然各尽所能,协助你独子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