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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只是谁也预料不到突然生出的变数,就如那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某个未能察觉的时刻,猎食者也成了猎物,棋手也成了棋子,蛰伏良久的力量喷涌而出,汇成山呼海啸的狂潮,只一刹那,却将一切颠覆!
大年初二,天上终于见了几分白晃晃的阳光,骏都城里冰雪未融,却仍旧是浓郁的年味儿,亲戚邻里串门拜年的好不热闹,各家各户也不忘在这新年的好日子里提上香蜡纸钱到先人坟前烧一炷新年香,望祖先庇佑身体安康,福荫绵长。霍家也有年初二全家烧香祭祖的习俗,这日汽车早早已经备好了,临出门前霍展鲲却突然接到电话,他只说临时有事,什么也没多解释就辞别老太太坐上车子出门了。
电话是从顺德前线挂来的,说这日凌晨顺德城外突有一支奇兵如飞天神将般助钟,竟将易军的重重包围撕出一条血口来,城中余党乘势反扑,前线布局被打破,形势已经混乱。霍展鲲隐隐觉得有蹊跷,是以并未带骏都兵力支援,留李牧周易书等亲信坐镇骏都,他只带区区百来人赶去顺德。战场上的事他从来不会对老太太多说半点,这样临时离开的时候也多了去了,老太太叮咛了几句也并未放在心上,自己带着一家人由戍卫兵保护着乘车出发了。
老太太不常出门,但是那车开着开着她也觉得不对劲了,和她同车的冯姨妈母女早嚷了起来:
“喂,司机司机,你今天这车是怎么开的呀,这哪里是去祭祖的路?”
司机不答,只专注开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随车戍卫,这时也似乎没听到般不答话,冯茉儿仗着老太太撑腰,隔着座位去推他:
“喂,你这人好大的胆子,老太太在这里问你话也敢不吭声,是不是想让我表哥亲自来问你?”
她气势凌人,那一句话说完还要去推他,手刚刚伸到半空中却突然见前面的人目无表情转过头来,手上举着乌黑的一把枪,正正对住了她。
惊叫声陡然响起,车子疾驰而过,声嘶力竭的女人声音凋落在寒风中,再也难辨踪影了!
关押她们的地方是颇为陈旧的一座老宅子,似乎挨着郊外了,同行的丫头老妈子都关了进来,唯独不见霍展谦,老太太问了一句也没有人理,冯姨妈母女俩对守军时而哀求时而威胁,早已经顾不上不相干的大少爷死活了。老太太识趣沉默,自忖是贪图赎金的劫匪,便也并不多慌乱,闭目掐着腕上念珠冥思着办法,众人见老太太镇定自若,似乎得到鼓舞一般,慢慢也安静下来,那样稍稍安定一刻却突然听见隆隆炮声,如同惊雷般压着云层在骏都上空滚过,将这老旧的房子似乎都震得颤动起来,一屋子的人又喧闹起来,门外的守军子弹压在枪膛上将躁动镇压下来,那些穿着军装的人个个举枪不发,而所有的人却都有乱枪齐开的错觉,只因那轰隆隆的炮响之后,密密麻麻的枪响之声已经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连着那些慌乱间的喧嚣声席卷了四面八方,浓云样笼罩了骏都,潮水般包裹了骏都!
那些潮水般的喧闹终于也响起在老房子极近的地方,霍老太太耳聪目明,清清楚楚听到有人尖叫:
“穆军打过来了,是穆军攻城了——”
她虽不过问正事却直觉认为不可能,骏都是易军核心重地,历来的督军都把这里守得铁桶一般,怎么可能没有丝毫预兆便被攻破?而她哪里知道这是严密部署了多么久才有的一刻——兵袭顺德,调虎离山,霍展鲲终究狡猾没有带兵离城,甚至留了周易书李牧镇守,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当日买通内应神不知鬼不觉兵围顺德,旁人依样画瓢陈兵骏都,周易书李牧措手不及仓促应战,而城中两队统治的兵马竟然在这时候倒戈相向,敌军未入,自己人倒先打了起来,混乱之中负责驻守城楼的洪参领带人开了城门,将城外十万穆军迎进城来,内外交困中这固若金汤的城池已经岌岌可危!
短兵相接,战事异常激烈,枪声炮火直到晚上才渐渐稀疏,却有挥之不去的硝烟味儿钻进口鼻中,只呛得人鼻子酸痛眼泪横流,霍老太太提心吊胆这一天,现在已经面如土色,终于有人将她和冯姨妈母女带到别处,进来和她们说话,而不过是一句话已经让她五雷轰顶般惊恐起来:
“霍展鲲败军之将,易军已经易主了。”
“胡说!”她站起来尖利反驳,“三十万易军效忠霍家,你穆军暂时得意,却也不要妄想一日便可以取代我霍家,待我儿展鲲……”
“没有人要取代霍家,易军还是霍家的易军,只是不再是霍展鲲的易军。”忽然有另一人答话,走进来的这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