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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囊中。
将车上之物打劫一遍,日头已然落到了山后,昏暗天色下一地死尸横七竖八躺在路中,甚是可怖。怀风沉声吩咐,「把尸体和牛车都拖进林子里去,藏得严些。」
一众弟子便拖的拖扛的扛,弄到林子深处,找个洼地往里一扔,又撒了些枯叶腐土,草草盖住,道路中沾了血的地面也拿树枝绑做扫帚扫了一遍,再看不出痕迹,这才作罢。
待打扫完,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怀风一声令下,众人牵出藏在林中的马匹,翻身上马。
「咱们耽搁得日子太久,再返回去乘船已是不能了,眼下只有奔哀牢关去。这一路上不比来时人烟稀少,大家须小心行事。」
嘱咐完,一行人点起火把连夜赶路。
按说广宁府城乃是前往哀牢关的一条捷径,所走路途多是官道,十分便宜,但因才杀了广宁府兵,怀风心虚,生怕入了城叫人看出破绽,便领着众弟子绕过城池,自西北兜了个圈子过去,这一下便多出三四十里路程,好在沿途甚是荒僻,不易撞见燕国百姓,倒也十分消停。
众人走了大半夜,见马匹着实吃不消,停下歇了一阵儿,待天色微曦便又上路。
怀风小心翼翼,路上稍见人烟便带众人远远绕开了去,如此迂回前行便不免耽误工夫,这四百里路程倒比之从於鹤到广宁府的五百里更加难走,竟多花出一日功夫,直到第四日黄昏才寻到那条山涧。
这山涧隐在哀牢山一座峻岭之中,四周林木掩映,极不好找,怀风搜寻好一会儿,方找到记忆中那块大石,立在石旁向右张望,终于看到一条窄窄的缝隙,乍一看,好似整座山被从中劈开裂成两半,留下中间这么一条小径。
眼瞅着寻对了地方,怀风心下一喜,只是到了涧口一看,却又心里一凉。
原来这山涧只有丈许宽,最窄处不过勉强过得一匹马去,两边便是陡峭岩壁,山猿难攀,眼下却不知从哪儿落下一堆乱石,垒砌起一人来高,牢牢封死了山涧最窄之处,将涧水也截断了去。
怀风眸光登时一沉。
文斌便在他身后,见状一踩岩壁纵身拔起跃到半空,落下来时道:「前后堵了足有五六丈,过不去的。」
余下弟子一听,不免议论纷纷,有的说这石头是山洪冲下来的,有说是地震震落的,七嘴八舌莫衷一是,只有个白净面皮的弟子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堆在这里的。」
因声音甚小,也无人在意。
这群人在这儿胡猜乱想,却不知唯有这个弟子是猜对了的,故意弄了这一堆石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驻守这哀牢关的镇北军元帅雍怀舟。也是机缘巧合,怀舟巡边途中无意发现了这条山涧,担忧北燕派兵自此偷袭,待入冬后涧水一干,便叫人带了两桶火药,自山顶炸了一堆碎石下来,堵住了通道。
怀风看着那乱石皱眉不语,半晌,一挥手,身后众人便都噤了声。
「这条路已然不通,换一条走就是。」
斜指西方,「再往西五十里便是野狼坡,刚好跑马,咱们从那儿翻山过去。」
一提起野狼坡三字,自然而然便忆起当年在坡上的一场厮杀,与怀舟并肩而战的情景历历在目,心下不由一阵怅然。然眼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出神片刻,便即打叠起精神重又上路。
此时众人已是在燕、熙两国交界之处,怀风晓得这附近时常能碰见骑兵,不是熙朝斥候出关查探敌情,便是燕兵游弋巡逻,因此愈加小心,眼瞅着天色黑了下来,却不敢举火,一行人摸着黑往西疾驰,好在今夜圆月当空,倒也不致看不见路径。
这般驰出三十多里地,眼瞅着一路平静边关在望,人人不禁都生出些归心似箭之感,脱掉了外面的燕人装束,马鞭也打得愈发急了些,偏巧一匹马失脚踩进了一个兔子洞,登时一声嘶鸣,马身向前摔倒,将鞍上一名弟子叫曲焕的重重甩了出去。
这曲焕轻功极好,落地前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微蜷,轻轻巧巧打了个滚便站直了起来,过去牵那匹马,谁知那马嘶鸣不已,扑腾了几下,竟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一乱,队伍便停了下来,怀风等人本已驰出一段,当下又折返回来,见状道:「这马前腿折了,再不能骑,换一匹罢。」
又对文斌道:「快去把那马杀了,莫让它叫声传出去。」
幸得一旁还有十来骑备用的马匹,曲焕当即换了另一匹骑上。
第一零五章
待文斌一刀将马割了喉咙,一行人正要挥鞭,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