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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果然来了。是祈安哥送的他,专为他开了一辆东风牌卡车——他坐在驾驶室,打开车窗——哪怕是冬天,也得开个缝好散汽油味。加上大卡车的座位高,视线远,这样就可以不晕车。以后10多年里,包括他往返于沂蒙与济南,都是坐这种“专车”。
老头子的亲自出马,倒揭穿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爷爷来到后,并不动气,而是在一天晚饭后,同小静娓娓道来:“静儿呀,你虽然文化不高,但也上完了初中,应懂事理才是,新年能去济南工作,是大好事,这对他今后的写作事业肯定是有帮助的。济南是省城,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很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呢?你怎么……”
“爷爷,我怕去了生活不习惯。”我妻子小声说。
“济南到枣庄不过300里,又不是去西藏,怎会过不惯?”
“我……父母不在了,我不愿离开我哥和我姐。”
“这更不是理由,姊妹们大了,都是应独立生活的。再说,过年过节了,你们就不会回来探亲吗?新年的妈妈、弟弟、妹妹也在这儿嘛。”
那时,我弟弟、妹妹已在枣庄矿务局机关工作,并且都已成了家。
“反……反正我是不想去。”妻子任起性来,谁也不好办。
当晚的谈话,不欢而散。
第二天,我爷爷突然神经兮兮地对我说:“新年,不对头,这里边恐怕有别的道道。不然,不会不明‘能上北京不去济南,能去济南不在枣庄’的大事理。要不就是真傻了。
一连几天,我爷爷不再谈这事。他除了逗逗我两岁的女儿娇娇外,就是吃了饭就出门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悄悄来到了我写作的小房间:“地雷的秘密我探到了……”
“行了爷爷,你就别开玩笑了。济南那边又催了。”
“小静有了第三者!”那时“第三者”这名词刚刚流行。
我又差点休克:“瞎扯什么呀,爷爷……”
“是他小时的同学。”爷爷的口气丝毫不像开玩笑的。
“什么?同学?”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
“那人已经在闹离婚了……”
原来,爷爷这几天去搞“侦察”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令我大吃一惊:小静确实跟他们单位的一位男同事来往密切。那人是位科级干部,已公开在闹离婚。这事单位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写你的小说。”
“这不可能!”我大声忤气地说。
“你说你大小也是个作家,那人的条件不如你,是吧。”爷爷帮我分析起来,“但你架不住人家整天在一起呀,整天在一起难免会有感情。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回事!”
仔细想想我有点认了。小静近来是有些不正常,比如讲,提前上班,下了班不按时回来,平时话不多,晚上不让碰,家务不想干,孩子不想看……
“要不我找她谈谈。”
爷爷叹了口气:“没用的。女人在这种事上有一股邪劲,九头牛也拉不回。当年你二奶奶在山上同我闹别扭,就是这股劲,最后还是跟你那四爷爷跑了……”
“那该怎么办呢?”在这类事上,我是个低能儿。
爷爷想了想,一掌拍在写字台上:“以不变应万变!你立刻办手续,不要再耽搁。”
“那她要真的不去呢?”一想到好端端的家要散了,我的心里就……
万没想到,爷爷竟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以为你不去济南,你这个家就能保得住吗?”
我的脸一阵铁青:“这……这么说,小……小静是下定决心了?”
“八九不离十。所以……”爷爷的长寿眉抖了几下,“与其去也是破,不去也是破,那就不如去了。男人,当以事业为重。有了事业成就,还怕没女人吗?凭你这龟孙的条件,咱得找个女大学生!”
没再作任何犹豫,我立刻办了调动手续。
果如爷爷所料,我的婚姻没撑一年,最终还是分手了。分手时,我争取到了女儿的抚养权(爷爷说,咱什么都不要就要孩子)。
半年后,前妻同她的同学结婚。婚后又生了一个孩子,两人过得很好,在此,我祝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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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家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叔叔去世了,死于心肌梗塞。
爷爷听到这一消息时,正在老家,据说,他一听我堂哥打来的长途,当时就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