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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度也。我暗自记下,胡乱地点了点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正院里站着两名女子。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穿着石青妆花缎袍,另一个二十来岁,端罩片金、月白缎里。
“恭王女,冉燮左相!”墨台遥上前,行礼问候。
“本王早有耳闻,墨台郡侯文武双全,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见识到郡侯的墨宝,今日借‘菡萏会’,总算能一饱眼福了。”那名年轻女子朗声笑道。
王女,皇帝的姊妹。以这个女子的年纪判断,应该不至于是先皇的姊妹,那就是当朝皇帝的了……
“恭王女,您是初次参加‘菡萏会’,所以不了解。墨台郡侯,她是年年都会赏脸来‘菡萏会’,只是不知何故,她从来不曾提过笔。”说话的是石青袍的女子,也就是左相冉燮絮。
“冉燮左相,趁着‘菡萏会’尚未开始,你没事赶快多笑笑!希望今天,你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要是我家有两个儿子嫁不出去……咳……没嫁出去,不知道会有多烦恼……”墨台遥笑得优美儒雅。
“真是有劳墨台郡侯挂念了!”冉燮絮咬牙切齿地回道,却仍仪态万千地作了揖。
“仪公子也来了啊!听闻仪公子年前在桓城成亲了,本王一直遗憾,没能讨到一杯喜酒喝喝呢!”恭王女主动走了过来。
墨台妖孽笑容已敛,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冷淡地望着恭王女。
恭王女见墨台妖孽如此无理的举动,竟不着恼,转身对我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仪公子的妻主了,果然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单凭这一句话,我就把恭王女列到防备对象的名单上了。堂堂一个王女,不惜放下身段、睁着眼睛说瞎话来夸赞我,这就是典型的“口蜜腹剑”,城府极深,危险,危险。
“草民拜见王女。”我说着,就要跪下行礼——好歹学了一个多月的宫廷礼仪,还是知道见到皇族应该如何行礼的。
“恭王女,烨然与妻主,前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待烨然寻个机会,一定好好报答您!”墨台妖孽左手挽住我的肘部,看似亲昵,却令我的身子无法继续下沉。
前段时间的照顾?我心下疑惑。身子跪不下,索性又重新站直了。
“本王不明白烨然公子的话。”恭王女脸色微变,勉强地扯嘴笑了笑。
墨台妖孽兀自温柔地笑了,不再说话。
恭王女没站多久,借口自己的夫君一人待在厢房,先行离开了。而墨台遥,啰啰嗦嗦地跟冉燮絮扯了一堆废话之后,才想到今天的正事,暂别了冉燮絮。
……我是荷花池边的分割线…
跨过一道木质垂花门,入目就是占地面积惊人的莲池。如墨台遥所言,其中尽植荷花,不见珍品异类,然而数量惊人。莲者,连也,花灾相连而出也。花开沸扬,花叶难萎,芬馥之气,郁而不浊。池中石基上架一木构方形小亭,单题一“净”字。池边三面皆是看厢,三层小阁楼,斗拱飞椽,雕梁画栋。一名丫环领着我们穿过沁心瓶式门洞,上到三楼,进了看厢,仍是墨台遥她们一间,墨台妖孽与我单独一间。
厢房正对荷花池的那面,敞轩挂帘,既不影响屋内的人赏花,又能恰到好处地遮挡他人探究的目光。房内中间,是一张花几,雕栏中间,一张宽大的实木桌案,凭栏而立,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文房四宝,椅子正对园内的荷花池,这儿又是三楼,视野尤佳,园内景象,一览无余。
我刚在桌案边坐下,就有两名小厮奉上了茶点,然后在边上铺纸研磨。我让春莲拿出自带的笔墨,然后铺好白绢。那两名小厮见状,收了原先的那套纸墨,却没离开,而是静静地守在门边。
敢情这两个是监考的,我撇嘴。
“菡萏会”,请帖上只有日子,没写具体时辰。不知道墨台遥出于什么心态,辰时就催促着出门,现在估摸着才刚过巳时。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看厢,许多间仍是门帘高控——果然来早了,现在人到的还不多。
习惯性地观察四周,以此来打发时间。发现正对面的那间看厢,至少挂了三道以上的竹帘,别说屋内的景象,就是光照的影子都透不出来……再次看了一圈周围的厢房,确定只有这一间如此,心里推断冉燮府的公子估计就呆在这间赏荷花的。
“妻主,你不到荷花池边去转转吗?”墨台妖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
我低头看去,莲池边倒是围着一些女子,三三两两,谈笑着——赏花吗?不像!倒像在散播着雌性激素,意图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