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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回空庭苑吧。”
“是,太皇太妃。”
自那日后,半个月来,任是后宫中狂风暴雨,空庭苑却始终安然无比。曾被云淑妃掴掌过的王美人因以下犯上被打入冷宫,后宫诸妃人心惶惶,唯恐自己沦为下一个牺牲之人。
午膳后,孟月正坐在庭院中看书,却见玉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她忙放下手中的书卷,上前去扶玉秀,嗔怪道,“你这丫头!既是病了,不好生在房里休息,出来乱跑什么?”
“太皇太妃,今个儿奴婢的药吃完了,便让小元子去太医院替奴婢拿些,可是他都去半个时辰了,却还没回来。奴婢担心,会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必担忧,想来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你若不放心,哀家命人去瞧瞧便是。”
“谢太皇太妃恩典。”
玉秀俯身见礼,却被孟月扶住了。孟月正待唤人,却见一大眼睛圆脸蛋儿的宫女匆匆走了进来,此女名唤翠珠,是空庭苑里的二等宫女。
翠珠上前见了礼,喘息着道,“太皇太妃,小元子公公他……”
☆、第一章 先帝遗妃(十九)
“不必着急,慢慢道来。”
“奴婢方才经过太医院的时候,听说小元子公公打翻了淑妃娘娘亲手给皇上炖的滋补药膳,说是要将小元子公公拖出去杖打一百大板。”
玉秀不禁焦急起来,“太皇太妃,杖打一百大板哪儿还有命在?都是奴婢不好,不该让小元子去太医院取药。”
孟月伸手轻拍了拍玉秀的肩,安抚道,“不必担忧,哀家亲自去瞧瞧。你有病在身,先回去歇着吧。”
翠珠忙上前扶住玉秀,“太皇太妃放心,奴婢会侍候好玉姑姑的。”
孟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太医院而去,才走近太医院,便听得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孟月不禁加快脚步进了太医院,只见庭院正中央的长凳上趴着一个只着里衣半身染血的瘦弱身影,孟月不禁眉头紧颦,喝道,“住手!”
执行杖刑的太监寻声看去,只见一身青衣的孟月立于太医院门前,她神情冷然、不怒而威,执行太监忙跪地行礼,“奴才见过太皇太妃,太皇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月一言不发,步履平稳地走了过来,在小元子身旁站定,抬眼瞧着正从药房中走出来的云淑妃,她一双眸子黑得透不出半分光亮。
云昕走下台阶,向孟月款款而来,俯身见礼,“臣妾见过太皇太妃,太皇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月微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云昕转头瞧了瞧长凳儿上的小元子,道,“太皇太妃来此是为了这奴才吧?”
见孟月一言不发,云昕又道,“今个儿这事本是这奴才笨手笨脚,那药膳臣妾自是费了不少功夫,纵然这奴才罪该万死,但看在太皇太妃走这一趟的份儿上,臣妾这晚辈自没有如此不孝的道理。”
“来人呐!将这奴才放了。”
“是,淑妃娘娘。”
孟月挥了挥手,自她身后走出两名太监,上前扶起小元子,“如此,哀家便谢过云淑妃。”
“臣妾愧不敢当,身为晚辈,理当如此。”
回到空庭苑,太医为小元子诊了脉,开了药,孟月问及病情,太医道,“回太皇太妃,这位公公伤及筋骨,怕是三个月之内难以完全康复。”
孟月眉头紧颦,待太医走了,方才开口相询,“今日之事,究竟是因你疏忽还是云淑妃寻衅?”
孟月问得如此直接,倒叫小元子怔了一怔,方道,“太皇太妃,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见着淑妃娘娘没有回避,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休要说些没用的!你只说原因在你还是在她。”
“是……是淑妃娘娘身边的黑砂打翻了药膳。”
当真是好一个晚辈啊!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孟月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人。
孟月深吸一口气,道,“来人呐!笔墨伺候。”
云昕回到昭华殿,进得寝殿,青禾方才开口道,“奴婢驽钝,请娘娘赐教,今个儿为何如此轻易的放了那打翻药膳的奴才?”
“如今朝中局势逐步稳定,想来不久后便会选妃。而赵修仪那贱人又独占圣宠,皇上虽是时常到空庭苑小坐,可她终究是太皇太妃,能与皇上怎样?当下同太皇太妃修好,将心思放在子嗣之上方为上策。明个儿你嘱咐黑砂多留心些,莫叫赵修仪那贱人占了先机。”
☆、第一章 先帝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