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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陡然一白,苍白的颜色照亮罗铃的面容,紧接着雷声乍响,她惊了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又在巷子口站了片刻,才游魂一般往城西的家中走去。
大雨滂沱,下午的时间显得非常短暂,很快便天黑了。
萧颂陪冉颜说了一下午的话,大多时间都是萧颂在说,冉颜一副勉强听听的表情。
到晚饭时间,院外忽然骚动起来,紧接着冯县令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萧侍郎!萧侍郎!”
萧颂心里一顿,起身走了出去。
冯县令虽然打着伞,却浑身都已经湿透,襆头上也滴着水,见到萧颂连忙道,“下官无礼冲撞入院”
“说正事。”萧颂淡淡打断他的话。
“是,是!”大雨中冯县令几乎是用大喊的,“回禀萧侍郎,又死了一个!经过辨认,是住在洛阳的王四,死在了十里外河堤上,被人砍死。”
萧颂剑眉蹙起,闪电一亮,照亮天地。
冯县令正仰头等着指示,刹那间他看见萧颂面容冷峻,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比耳边滚滚雷声更为可怖。当下屏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去现场。”萧颂话音未落,人已经入了雨中。
冯县令连忙撑伞,可惜萧颂高出他一头,人高腿长,几步便将他甩在了后头。
很快门外响起马蹄声,渐渐远去。
晚绿站在外间,手里捧着一把伞,愣了半晌,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浑身煞气的人会是方才还笑语逗自家娘子开怀的风趣郎君。
冷风吹进屋,晚绿打了个哆嗦,匆匆跑进内室,“娘子,萧郎君走的急,奴婢的伞没送上。”
“那就算了。”冉颜有些困倦,歌蓝见状便起身去看看邢娘是否把药煎好了。
晚绿搁下伞,才呼出一口气,“娘子,您没看见,方才萧郎君可吓人了。他那个绰号叫什么来着,对,‘长安鬼见愁’,奴婢觉着这称呼还是客气的了。”
冉颜不以为意的道,“这凶手太嚣张了,伸手拔老虎须子,他能不发飙?”
晚绿颔首,收拾案几时,拿着那张“案宗”问道,“娘子这东西搁哪儿?”
冉颜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看看。”
方才她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并未细看,眼下看起来,这份案宗写的着实专业,条理分明,人证物证齐全,只是在犯罪动机处空白下来。
“唔,看来还要审问审问犯罪动机。”冉颜收回目光。
晚绿嘟囔道,“娘子平时挺通透的,这会子倒犯糊涂了,这个犯罪动机还要审问么?明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动机就是:打算把娘子骗回家当夫人。”
冉颜陡然间觉得热血上涌,直直冲到脸颊,干咳了几声,“晚绿,你以后含蓄点。”
“奴婢以前挺含蓄的,上回歌蓝告诉奴婢,您抓着萧郎君的手问‘是表白还是调戏’,奴婢以为娘子喜欢这样呢。”晚绿一边打趣冉颜,一边把“案宗”仔细收好,和桃花簪放在一块。
冉颜看着屋顶装尸体,心道歌蓝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怎么也会八卦呢?
“娘子”晚绿情绪忽然低了许多,“歌蓝还能说话吗?”
冉颜收回神思,“她的声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能发出声音来,可能她太久没有说话,忘记该怎么发声,平时让她和你一起多多练习过来,我教你”
第174章卑鄙之徒
冉颜用尽办法的恢复受损声带,虽然不可能回复原来的状态,但说话应该没有问题,歌蓝不能发声可能是因为心理障碍。
只能刺激她无意识的发声。不过冉颜也有些头疼,歌蓝淡定的令人发指,无论晚绿怎么吓她,结果换来的只是淡淡一瞥。
无奈之下,只能暂且将此事搁下。
冉颜吃了药后便躺在榻上想案情。庄尹被抓,竟又死了一人,是他同伙作案?凶手另有其人?罗铃究竟有没有杀人动机?
据萧颂说,几个案犯死时,都没有证明她的行踪,如果能她有杀人动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凶手
这些都是后话,让冉颜不解的是,王四住在洛阳,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还有冯兆也是,无缘无故想来也不会大半夜的往城西树林跑。
窗外夜雨越来越大,天地之间所有声音都被落雨淹没。
戌时末,县衙灯火通明。
萧颂从案发现场已经回到衙内,换了一身衣物,坐在小东房中喝茶,墨发用帛带在身后松松结起,发梢还不断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