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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这里只是幻境,真正的庄二早已轮回投胎。”
“他轮回成什么?还是做人吗?”
陆离双唇抿的紧紧的,似一条线般,并没有回答她。
眼前的庄二已经消失无踪,院子中的大牛怀抱着那口袋粮食,心里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粮食上怎么会沾了这么多血?
这是他兄弟拼了命赚来的军饷,他咬着牙,蹲在院子中,米袋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双手握成拳头,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头,直打的“砰砰”作响也不肯停下。
“儿阿!你哭什么?”
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大牛的背影,大牛擦擦眼泪,抽了抽鼻子,转眼之间挂上笑容道:“娘,庄二刚才回来了,给咱家送来了两袋子粮食,咱们有救了。”
“啊?那孩子回来了?不行,不行。”母亲微微摇摇头道:“咱们先救救急,等来年,秋收,一定得还上。”
“孩儿知道了!娘先进屋,我这就做饭。”
“好,好。”
战场上的无名鬼魂太多了,梁国和秦国的仗越打越烈,没有人给这村子报丧,大牛家靠着这沾着血的粮食,勉强挨过了冬天。
春天,万物复苏。
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去年从蝗虫嘴里抢回来的粮食勉强留了种,经过漫长的冬天,大地轮回,迎接着庄稼人的种子。
不远处的镇子上,来了一群人,听说这是大英雄袁素的兵马。是来这附近征兵的。
大牛心动了,庄二就在袁素的麾下,若是去看看,或许能见到庄二。
母亲自然同意,给他带上两个大饼,让他早去早回,刚才播种,地里的活儿多着呢。
大牛兴冲冲的带着两个大饼赶到镇子上,刚到城门口,一个身穿铠甲的大官,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是个当兵的好苗子,跟着我吧!”
“不行,那可不行。”大牛笑着躬下身子回答道:“俺是来看兄弟的,娘还等着俺回去种地呢,回晚了,娘不高兴。”
大官的脸色忽然一变,道:“记下他的名字。”说完扬长而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数名兵士上前押住大牛:“袁将军看上你,是你小子的福气,这兵,你当定了!”
“不行啊!我娘等着我回去呢!”
一块臭气熏天的破布堵上了大牛的嘴,他挣扎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哀嚎声。
“你干啥!这年头,若不当兵,你家的老母还不饿死累死?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当兵,等将敌军打败了,没准你还能封个官做,不比你面朝黄土背朝天强上百倍?”
饿死、累死?
是啊,若没有庄二送来的粮食,娘和他都得饿死。
挣军饷,至少娘和他都能温饱,卫国战死,总比饿死要来的好!
大牛的挣扎渐渐平静下来,终于点了点头。
“他们这是做什么!那人不愿意!”攸宁气的有些心绪不宁:“难道这就是那些冤魂的所求?回家?”
陆离顿了顿,道:“还是看下去吧。”
数日后,征兵结束了,大牛的母亲赶来镇子上,镇子上的男人都不见了。只留下孤儿寡母连连的哭声。
大牛当兵了,作为梁国大英雄袁素麾下的一员,抵抗秦国的进攻。
他只有一个信念,同一起被强行征来的兵一样,活下去,打胜仗,早回家。
他打听过,这军队里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庄二,更别提胡桥儿他们了,听说几日前袁将军的大军在前面的镇子打仗,听说那场仗打赢了,只是死了两个营的兵丁。
还来不及整肃军纪,也没来得及找到庄二,入伍不过半个月的大牛与新兵一起被推上了战场。
战场上,腥风血雨,尸横遍野。马革裹尸也是痴心妄想,鲜血流过,将土地和青草染成了血色,远远看去,就像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正在随风摇动。
秦国的兵和梁国的兵尸体混在一块,鲜血和沙土融合在一块,分不清敌我,战胜的秦国一把火,烧个干净利落。
饶是如此,大牛还是活了下来。
秦国是草原上的国家,那里的人自小就会骑马打仗,和以文治国的梁国相比,实在是兵强马壮。
可此时梁国的朝堂上仍充满了尔虞我诈。袁素被诬陷叛国。
袁素啊!梁国的大将军!百战百胜的大将军!那是梁国百姓心中的神明啊!
他的叛国,使民间群情激奋,连年的征收米粮,竟然给了那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