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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丝丝赶忙领命,然后重重的“咳”了一声。小娃娃的眼泪如同关闸的河水,瞬间截流,把嚎啕声吞回肚里。银勾老头瞪大了眼睛唏嘘不已,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东西,盯着两个娃娃研究起来。
丝丝眼观鼻鼻观心,自当刚才什么也没做过。
黑衣侯细看她一眼,冷峻的线条中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这个女娃儿,有点意思。
“好,这个徒弟我们收了。”黑衣侯突然起身,声音阴冷而刻板道:“今天就让他们跟我们走。”
丝丝一愣,慌忙道:“喂,不是说住一两天才走吗——”
——喂?黑衣侯冷冷的瞥丝丝一眼,不怒自威,丝丝立刻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师父不好惹。
黑衣侯虽如此,但银勾侯那干瘦小老头儿就毫无威严可言,很快就跟那两个真娃娃和假小孩儿打成一片。丝丝便同弄月一起,跟着两位师父上了路,行程匆匆,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寒水月和缺月……勉强算上的话,还有风残月他们道个别。
黑衣侯与银勾侯两人在江湖上到底什么名头丝丝自然是不晓得,所谓“隐世高人”未负她“重望”,果然住在一个鸟不拉屎的高山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蛇鼠蚊虫。
丝丝每天的日程是这样的:天未亮,被蚊虫咬醒,起床,打蚊子。天亮,洗漱,做早饭,吃饭,然后跟黑师父练功。半晌,银勾老头接手,学些毒药暗器旁门左道。中午休息,吃完饭打打蚊子,拿弄月练练手。下午继续练功,继续拿弄月练手,傍晚时两位师父出题目检验成果,然后吃晚饭,打蚊子。继续打蚊子,还在打蚊子,最后学鲁迅先生盖住全身,拿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睡觉。半夜蹬被子,起来打蚊子,再睡觉。天未亮再蹬被子,被蚊子咬醒,然后一天继续。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
之前的一两年,丝丝曾经担心如此被蚊虫叮咬下去会毁了一身皮肤,结果银勾老头给了她一堆奇奇怪怪的药膏,长期抹来竟然没留一点痕迹。直到两年后她才知道这山里的蚊子有大半竟然是银勾老头儿养的。白白浪费了她两年的感激。
自此与银勾老头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五年,说长不长。但已足够当年的白莲少年出落为一朵盛世白莲,想必也越发的妖异而蛊惑,然而十二岁的丝丝却依然只能算是一个孩子。
细细的手腕,细细的身量,还有额前细细的月牙儿伤。
镜子里的女孩儿已经初现了一张楚楚若水眉目纤然的脸,刘海发际间隐约还可以看得到那道伤痕。
素手轻绾,乌黑的头发便乖顺成髻,被精巧的簪子别住。
五年间,丝丝几乎已经淡忘了“卓丝丝”的脸,她学会穿繁复的罗裙,绾精巧的发髻,懂得武功,岐黄,奇门之术。她知道,回沧冥水榭的日子已经近了。
“丝丝——”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十岁男童一如当年的肤白肉嫩,小脸蛋儿如珍珠一般圆润晶莹。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份早饭放到丝丝面前的桌子上,盛汤,布筷。
丝丝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从梳妆台前起身,在桌旁坐下。
“今儿早饭谁做的?”自从三年前丝丝闹了一次“师变”,便由丝丝做饭改为四人轮流下厨。
“是我。”弄月在旁边坐下来,见丝丝不动,补充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离开,不会有问题。”
“嗯。”丝丝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研究起眼前的饭菜来。
弄月拿起筷子,挑了几口塞进嘴里,嘟喃道:“丝丝你太小心了,我亲手做的饭菜,怎么会有问题……”
丝丝看完了饭菜,转头看吃的正欢的弄月——真好,年纪长了,脑子却没长,还是小孩子脾性,又单纯又可爱依然那么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笑眯眯的伸手,捏住弄月的手腕——弄月茫然的看了一眼丝丝,下一刻便发现自己被丝丝捏住的那只手,掌心已经变得乌黑。
弄月的脸色一变,一脸不可置信,丝丝却笑得更灿烂。
“哼,我就说银勾那老头儿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做饭我一定会防着,你做饭我就会掉以轻心——他想得美!饭菜里没机会,就把毒下在筷子上,这点伎俩也就蒙蒙小孩子!”
第八回
“走,找那老头儿报仇去!”
卓丝丝捏着娃娃的手腕不放,娃娃只感到一只手酸酸麻麻的发胀,不自觉就跟着走了。这时候丝丝若一松手,毒立刻就攻上来了。虽然娃娃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