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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燕儿往贺老大身上凑凑,鼻子动动,一股子汗味,拧拧眉头,终不说话。
吃过馄饨汤,一家人休息一会,顺道检查要买的东西齐全没,出来一趟县城不容易,自家用的东西得趁时间尚早都买齐。
等到下午,太阳往西下时,贺家一家子往城门口走。来到集合点,小虎照旧抱着小花坐李根生的驴车。回去的路上,银丝稻卖了,车上空位多,么么和半大小子都上车坐。大家说说笑笑,讨论城里的东西,哪些贵了,又哪些便宜。
出城门口那段路刚修好,路宽,两辆车能并排走。李根生的驴车和木富的牛车齐头走,两人正好说话。
“李老爷子,今天的事你都看见了。聚德米庄越来越不像话。” 木富虽说是村里的老人,但不表示他真的很老。老人是一个职位,村子里的老人,有村民选的,有县城官员派的。木富因为前些年出不少钱帮村子把通往其他村庄的路铺平,又是他首先提出,集日出县城用牛车免费帮村□东西,得到村民拥护,才当选老人。木富今年方才三十有五,祖上已是南河村富户,自己又会经营,这一辈的光景比从前都要好。
“唉,你还年轻。民不与官斗。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不能不听。”李根生今年四十有六,祖辈四代在南河村,看着两三户变成现在的四十多户的小规模村子,李根生算是南河村变迁的活历史。
“哼,不过仗着自家哥儿嫁个皇商儿子。”木富依然愤愤不平,“县城早些年有四五间米店,大伙儿还能比较比较价钱,现在都被他聚德米庄买下来,这不逼着大伙儿只能听他一家的话。早年卖粮时,还有商有量的,今年变个模样。哼!”
“早年,穆家哥儿刚生了小子,位置未稳,现在好了,小子大了,穆家哥儿又立马生个小哥儿。儿子,哥儿都有了,有什么好怕的。唉。论地位,身份,聚德米庄家的小哥儿是嫁不进皇商家,但谁让皇商一家多少年盼不来一个大胖小子。为了唯一的独苗子,早早在外头放话,生了小子的哥儿扶正。时也命也。你也别多话,与其埋怨不如想想别的法子。”李根生对县城,南河村一带的事情了如指掌,说起来清清楚楚。木富也被说的不吭声。
“依你老的意思是?”
“回村子,和村长商量商量。村长也是村里的老人,咱们定个章程,再找大伙儿说说。”李根生定下了,木富想想也只能如此。
一行人回到南河村,已经接近傍晚,各自归家。
杨燕儿把身上东西一放,到厨房烧开水,把小柱,小虎赶去洗澡,又趁着点时间洗把糙米,放满一窝水,熬稀粥。
一家人赶紧在太阳下山前吃过饭。小柱和小虎照例被早早赶回房间睡觉。小花被杨燕儿收拾干净,送上小床,不等杨燕儿哼小曲,小花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今天集市和杨燕儿斗智斗力可是累得很。
贺老大想拉杨燕儿过来温馨一阵,但杨燕儿惦记下午贺老大偷偷走开的事,没给他好脸色,推说累了,倒头就睡。
贺老大叹口气,也躺床上,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贺老大和贺小柱杠上工具出门,四苗地种邵尾菜,活不重,一大一小干上七八天就完成。新买的小鸡子被杨燕儿放到厨房靠墙的一边,用藤条围栏,下面垫上干草,水盘子和食料盘子盛满。
杨燕儿又把集日买来的碎布条找出来,把脏得厉害,或是剩一点布丝的挑出来,其他洗洗干净,晾院子里。
三斤白肉榨油,得到两坛子油,一家五口省着用可以到年末。一刀切的肉有肥有瘦,都用盐腌制,等风干后,放罐子里,家里孩子馋肉时,切上两片解解馋。
等一切处理好,翻找出旧棉被,大的那张趁秋日日头好,晾开晒晒,小的那张,连同新买的棉花一起送到白沙村。南河村村子小,工匠不多,打棉花的工匠都得往白沙村找。一来一回花去大半时辰,和工匠说好,十五天取回,工钱150铜。
等杨燕儿匆匆赶回家,把晾晒干的布条收好,动手做晚饭。一整天忙得团团转的,杨燕儿都快把贺老大偷偷走开的事忘了,但晚上看见贺老大和小柱回来,立即想起,吃饭时侧着身子不理贺老大。
贺小花滴溜溜眼珠子,看到贺老大的尴尬,杨燕儿生闷气。小柱和小虎不懂这些花花东西,两个咬着难得的肉丝,吧唧吧唧吃得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送走贺老大和贺小柱,杨燕儿开始在房间翻箱倒柜的找,贺小花坐在小床上边玩手指,边猜想杨燕儿找什么,贺小虎早早被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