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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颖看看品帧。又慈的这位哥哥虽是内敛型男人,话也不多,一派的与世无争,仿佛总站在最安定位置,笑看人世纷扰。他有一双好看眼睛,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是忧郁的蓝而不是澄澈的蓝色。
思颖承认她的心脏因为他,跳的比平日快,不过,她的暗恋情人是——傅毅爵,不是与世无争的这位。
“我在马路上认识他的,六年了哦,他给的名片我还留着。”
这些话是针对品帧说的,说话就要像这样子,一来一往,有交有谈才说得起来嘛,哪像那个“暗恋情人”,根本是冷场制造机。
思颖大大的笑容在阳光下,映出耀眼光芒。
“他把名片给你?”
品帧扬起好看的眉。这个穆思颖真有意思,一个不怕毅爵的女孩肯定勇气特佳,更何况,还能从毅爵手中拿到名片,更不容易了。
身为养子,犀利的观察力是必备条件,品帧轻易地洞悉周遭人物的心思。比方傅家主人对妻子的矛盾情结;比方傅家女主人为维持尊严,处处争强好胜的心情;自然,他也清楚又慈对他的慕爱,和眼前这个小女生……对毅爵的崇恋。
“嗯!他的车子撞到我,车子扁得乱七八糟,他给我五千块,还把名片给我,说我要是没进舞蹈班,就打电话找他。”
兴起,思颖把话说得乱七八糟,让人无法把扁车子和舞蹈班联想在一块。
“怎么回事?”品帧问毅爵。他估计思颖没本事在毅爵面前把话说完整,不过,在毅爵面前,不能把话说完整的女人不单单她一个,所以他将解惑的工作交给毅爵。
“我不记得了。”毅爵回答。这种生活小插曲,他一转身就会忘记,怎可能在多年之后还会记得。
回得好,一句话省去所有麻烦,品帧将重心转回思颖身上。
“你还记得怎么回事?”
“你知道,那是我要考国中舞蹈班之前的事,我骑脚踏车撞上他的车子,你知道的,学跳舞的很怕受伤,何况我快要甄试了,更受不得伤。后来,他下车给我一张名片和五千块钱,你知道的,这部脚踏车就是用他给的钱买来的。”
说实在话,他当然不知道那件事发生在她考舞蹈班之前,不知道学跳舞的怕受伤,更别说知道她用毅爵的五千块买下一部脚踏车,还骑到现在都没换新过。
不过她口口声声“你知道的”,好像他非知道不可。后来,品帧才渐渐晓得,她的叙事能力很差,一件简单事情被她解释过,就是长篇大论,而听者能不能清楚,则需要靠丰富的联想力和几分幸运来帮忙。
幸而,今天品帧运气不坏,所以他弄懂了她的意思。
同时,毅爵也记起那段“你知道的。
当时她好像还在念小学,现在竟这么大了!虽然个子没长多少,但眼前的她已俨然是个美少女。他的脸部线条稍稍柔和,不再冻得人想穿棉袄。
“我一直想找你,可是你们家的公司太大间,而且服务人员态度很坏,都不让我进去。”嘟起嘴,不满之情布在她脸上。
“找我做什么?”第一次,毅爵对她产生反应。
“想告诉你啊!你走了之后,我发觉自己伤得不是太重,只有几块瘀青,还是能继续练舞;你知道的,最后我甄试成功罗,我要跟你强调,成功是靠我的实力,和你打电话关说没关系哦!”
毅爵为一个陌生女孩打电话关说?又慈和品帧同时转眼看他。不会吧!毅爵最痛恨欠下人情,关说?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毅爵回给他们的答覆是,一个斜眼和无声恐吓——别随便猜测。
见他没回话,思颖咬咬下唇,要求勇气在最快的时间内膨胀,她带着从容就义的表情问他:“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说。”简单一个字,他比品帧更不善于沟通。
“我想问……如果不是太困扰的话,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咬咬唇,她的脸上红潮遍布。
青天打下霹雳雷,轰轰轰轰,轰得在场人士一阵无言,没人敢抬眼检视周围谁阵亡了。
大家都在等待毅爵反应,当然,最期待的非思颖莫属。
这个见面她整整等了六年,她曾经想过,是不是要再出一场车祸才能再见到他?
这种想法虽然浪漫、也很符合小说家的笔法,但是车祸……会痛死人耶!就算没痛死,也会被姐姐骂死,不管是哪种死法都很凄惨,她不敢尝试。
幸好,她又见到他了——在安全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