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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也阻挡不了她离去的意愿,蔚染既然你可以如此无情,我祢祯也非不知羞耻之人,她曾想着用最圆满的方式了却过去的那一段未了情,不过照这样看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她令弘凤兮放下了她,她一身淡雅的白衣,赤脚走在冰凉的黄沙上,凌乱的发丝当空飞舞,唯美得仿佛画中走出的空灵女子。
漫天的风沙里,她向着东方跪下,双手合十,咬破了下唇,滴落鲜血,以此为据:
——我魏祢祯对苍天立誓,一生一世决不再与蔚染相见,一生一世地恨他的心狠无情,如违此誓,定遭天打雷劈之罪。
誓言并非儿戏,东方的天空立时乌云漫布,一道蓝光在苍茫的天际狠厉地自上劈下,带着凌厉的雷霆之势轰然炸开,照亮了整个西域的天空。
一只猎隼扑腾振翅而来,在空中逡巡着几个来回,终于俯冲而下。弘凤兮在她身后警惕地握剑在手,认出了是蓝后,便又暗自收刀回鞘。
猎隼像是怕弄伤了她,收束力道慢慢落在了她的肩头,凌厉的眼睛变得十分温柔,锋利的嘴轻轻地啄了啄她的乱发,似乎是在安慰她。弘凤兮倒是又散发出浪荡不羁的笑容,悠悠地站在一旁,他知道这只鸟是蔚染的。
蔚染是让他的鸟,来与祢祯道别吧。这一去,便是永生不再相见。蔚染,为了复仇,便连爱情都舍弃了啊,真是可悲的男子。不能与相爱之人白头偕老有多痛,他弘凤兮自问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但愿,他还来得及从报仇雪恨的执念中清醒过来,否则,错过的真的会是一生。
与晚晴的天人永隔,令他自暴自弃,武功差点悉数毁尽。看着蔚染无畏的将情爱置之不顾,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不同的是自己是为了练就天下第一的绝学,而他是为了血腥和仇恨。
将祢祯送上了马车安顿好,弘凤兮便又折回去了花信的房间,一帘之隔外,便清楚地听到花信的抱怨谩骂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掀起帘子走了进去,慢悠悠地道:“师弟,你还是老样子。”
花信侧过脸面,桀骜不羁的脸容短短一瞬间,掠过欣喜之色。
吟风一夜未归,花信本已担忧不已,清早却见他被人搀扶进来,云缎白衣沾满了鲜血淋漓,墨玉青丝散作了凌乱,血污斑驳,令花信看得心惊,然而他呆在帐内仅稍歇了半盏功夫,却又换上干净的长裳立马出了门。花信不知他去了哪,而本已伤重的身子如今又被吟风封上了穴位,动弹不得。
弘凤兮微微笑了笑,却饶有兴致地在一边兀自坐下,持起尚还温热的茶水自斟自酌,含笑地看着榻上的男子以及趴在他身上圆滚滚的娇小身躯。周岁半大的婴孩甜甜地咧着嘴,小脸红扑扑,短小可爱的手足依偎他的怀里,眸子紧闭,看似完全无视了花信的鬼叫,此时睡得正香。
弘凤兮敛了敛眸,淡淡地道了声:“看不出那孩子还挺依赖你的。”花信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转移开了话题,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把穴位解开。”
“你便是用如此无理的态度,有求于人的么?”弘凤兮抿了口茶,淡然清幽的口吻引得花信怒上心头,碍于睡得正酣的团子又不好发作,只好硬是压住了火头,放缓了声道:“请帮我解开穴位。”弘凤兮闻言,笑了笑,不语。
他放下了茶器,慢慢地走至榻边,随意地点了几处,便见到花信僵硬的胳膊终于可以轻轻的动弹,当下道:“纤华封住了你的行动,便是令你要好生休息,你也莫要负了他的心思。”花信勉强坐起身子,面色仍不是大好:“你晓得他去了哪里?”
弘凤兮也不看他,自顾自拢了拢宽袖:“蔚染那小子让人费尽了心思,这会儿也不知藏到哪儿去了,他自然是要去挖地三尺,把他给掘出来的。”
“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花信不解。
“无论过了多久,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弘凤兮淡言着,顺手将他趴在胸膛上的女婴轻轻地抱起置于怀中。花信并未阻止,眼眸一暗,陷入了深思,虽自诩为吟风的知己,他似乎从来都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由于陌生的动静,团子醒来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盯着笑眯眯的弘凤兮,待弘凤兮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丫头,我带你去阿娘那里。”团子黑豆般的小眼睛转了转,仿佛听明白了,咯吱咯吱地笑起来,挪了挪身子,短小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撅着粉嫩小屁股舒舒服服地坐在他臂弯里面。
作为多年的师兄弟,弘凤兮与花信不合,素来是为很多人所知,此际他也懒得多与花信客套的,抱着团子出了门。而团子临走前,扭过头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