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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被他守护的,不过是自己和娘亲。衍娜若无法让他认同,就永远得不到他全心全意地好。
反而是申虎,外表虽冷淡,心却是极软的。
他日,若衍娜看懂了刘陌,这一段少年的爱慕,应该会消散在风中吧。
因误会而爱慕,因了解而分离。这是爱无可救药的荒谬。
刘初轻叹了一声,听申府婢女来唤,婆婆听了她来,很是高兴,让她去上房。
年前,申大娘的眼睛便渐渐看不清,走路也容易劳累。大夫诊断说,是年轻时伤身太甚,到了这个年纪,便要好好休养。
“如今,小虎子回来了,”申大娘拍着刘初的背,面上欣慰,“你和你娘亲还有哥哥过的都好,婆婆就算立时去了,也是安心的。”
“婆婆,”刘初心下难过,道,“你这样说,娘亲和舅舅听到要难受的。”
“好,”申大娘笑开,“我不说就是了。”
“小虎子和衍娜姑娘又吵上了,”她侧耳听了听,道,“也好,这个家,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刘初捺不住心中好三,问道,“婆婆喜欢衍娜姐姐么?”
申大娘略略迟疑道,“谈不上喜不喜欢的,只是看着她,多半会想起你娘亲。”她放下手来,沉静道,“早早,你知道么?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你娘亲,她比衍娜还要落魄,身上有很重的刀伤,脸色苍白,还怀着你哥哥和你,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惜。谁能料到,后来竟成了大汉皇帝最心爱的女子。人生,真是际遇无常。”
到了日色渐晚的时候,刘初回到未央宫,在玉堂殿外,听着阿娇弹琴。岁月流徙,阿娇的琴艺终于熟稔起来,她侧耳听,不禁有些痴。
“你还记得回来啊?”阿娇并无回头,淡淡道。
“娘亲,”刘初有些心虚,扑到她身上,道,“我去看申婆婆了。”
“算了吧。”阿娇好笑的把她拉下来,“当我不知道你,你是去看那位身毒姑娘了吧。”
“娘亲既然知道,还要问干吗?”刘初恼道。
“不提这个了,”阿娇停了琴,转身看着她,道,“早早,如今你也大了。待明年,诸邑公主嫁了,就该轮到你了。早早可有喜欢的人么?”
刘初一怔,连忙背过身去,道,“我不嫁。”语气坚决,眼泪却险些掉了下来。
“娘亲如果找不到比霍哥哥还要好的人,我就偏偏不嫁。”
陈阿娇看着女儿挺的很直的背,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压得喘不过气来。
到如今,霍去病已经逝去四年了,却不料,在刘初心中,还是这么的重。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一五:风起微萍过未央
元鼎三年冬十二月,将近新年,一日在玉堂殿歇息之际,刘彻便道,“今年未央宫的扫尘,便由娇娇来管吧。”
新年之际,无论是贵族还是农家,都是要扫尘迎新的。若是农家,自然没有争执由主妇掌管。只是到了宫廷,掌扫尘的意味就多了起来。自元鼎元年卫子夫自尽于椒房殿,中宫未立,元鼎二年及三年的扫尘,刘彻只吩咐由女官执行,并未交付任何嫔妃。此时如此说,陈阿娇不免有些意外。
如今这未央宫,她一人独大,有心想推了交给旁人,却发现,全不适合。
然而她是颇为厌烦这些琐事的,只交待了身边绿衣代为执行。
“你如今是我身边的女官,便是未央宫里的妃嫔,都要给你三分面子的。”她吩咐绿衣,“只是你也只需谨守本分,不要惹出争端来。尤其,”她犹豫了一下,道,“替我留意一下诸邑公主住的金华殿。”
绿衣应了一个是字,微笑道,“娘娘,绿衣办事,你放心吧。”
绯霜殿的李婕妤和承华殿的刑轻娥倒都很友善,并未难为。绿衣从承华殿出来,身边的小内侍便道,“绿姑姑,前面就是金华殿了。”
绿衣轻轻应了一声。记得卫子夫这最后一个留在未央宫的女儿,在母亲母仪天下的时候,骄慢任性的模样。未出嫁的公主留住宫中,只是卫子夫去世的时候,刘清已经成年,又是嫡出的公主,不好托在妃嫔名下。陈娘娘便单独指了金华殿,让她住下。
陈娘娘说,这个诸邑公主。很像当年未解人事的她自己,因了这个原因。虽然不特别待见,但在卫子夫离去后地未央宫,也未刁难虐待。
玉堂殿的宫人都叹息,陈娘娘的心未免太过良善。
可是,正因为是这样地陈娘娘。他们才肯对她忠心耿耿,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