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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世家子弟难道嫁平民么?刘彻的眉心一跳,然而今日他颇多忍耐,只是道,“反正她年纪还小,再等一两年再说吧。”
十五岁已经不小了,陈阿娇微笑,不过,若是心疼女儿的父母,女儿多大,也还是觉得小的。
“好。”
她应道。
睡在刘彻的怀里,半夜里慢慢醒来,却察觉他并未安睡,只是望着她的腹,眼神有些变换。
腹啊。
她捉摸着今日的种种迹象,渐渐了悟。却装作并未醒来,沉沉睡去。
无论她迟生了多少年,看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是不能习惯,为了一个虚无的理由,曾经美好的女子,相互伤害。
当是炼蛊么?
所以,到如今,还是无法喜欢,这个天下最繁华也最荒芜的所在。求呀么求推荐票,无比哀怨的念。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三二:乐到极致生悲哀
一个眨眼,元鼎四年就走到了尽头。建章宫里开始了第一轮扫尘,喧喧嚣嚣的热闹里,新的一年的钟声渐渐敲响。
新年的第一天,便是东方湄满周岁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陈阿娇自然是无法出宫的,只能在过后听着众人转述那场盛大的抓周。爱女心切的东方朔将笔墨纸砚琴棋五画一一备齐,连草药,女红都准备了的,放在东方湄脚下,女婴却不管不顾,只在锦缎扑就的地上爬,抓住柳宁的衣裳再也不肯放手。闹得桑家的幼子桑允一阵吃醋。
这,便算是抓周抓住的东西么?陈阿娇笑了好一会儿,对刘昙道,“也许是天作的缘分呢,这两个小儿女,配到一起也不错。”
“我也这样觉得呢。”刘昙的眉眼极柔和的。也许是新年的喜悦冲散了病气,她的身子竟好转些,闲暇日子,也能出来坐坐。而柳裔更是辞了一切事物,整日里陪在她身边。
于极祥和的气息里,透出一丝哀意来,弥弥漫漫,在每个人心头。
“只是阿裔和飞月都不干,说是这事要日后两厢情愿方好。东方朔更是跳起来,自那之后便将宁儿当作日后要偷他女儿的贼来防。”
阿娇笑了一会儿,忽然皱眉。
“怎么了?”病中的刘昙是极敏感的,回过头来看她。
“没事。”她淡淡微笑,答道。
果然是葵水来了。
她叹了口气,妊娠一事,要看缘分,她与刘彻。子女缘皆不显的。药虽被动过手脚,却只是削减了避孕功效,并无反来助孕的说法。时间又短。虽初始一月并无征兆。但她自已却隐隐有着感觉,并没有怀孕。到如今。也算了了心事。
只是可笑了李芷,机关算尽,误了性命,到头来,白忙一场。
这样的事情。过了一个时辰,刘彻便已经知晓。宣室殿里,刘彻吁了口气,似心安,又似有些失望,抬起眉来,对着禀告消息的女官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官摸不清楚刘彻地意思。低首退下。
事情告以段落,刘彻便存了心思,欲多陪陪阿娇。却不料。接下来的日子,二人皆忙的无暇温存。
元鼎五年。南越乱起。刘彻遣使去问。
而阿娇地母亲,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也因年事渐高,一病不起。
李氏之亡,虽是咎由自取,却也间接导致,长安城中,陈氏外戚独大的局面。偏偏自进入元鼎五年之后,陈家最具权威,能够压制陈氏子弟地馆陶大长公主大病,难以管事。陈阿娇最是念记母亲的,伺候汤药在一旁,身心俱疲。陈熙虽有些见识,无奈身份太低,弹压不住陈氏子弟。渐渐的,便有陈家的旁系子弟在长安城内吃喝玩乐,仗势欺人,愈演愈烈。官员不好处置,只好听之任之。到了最后,连刘彻都知晓。
天子甚怒,亲自吩咐,将那些闹事的陈家子弟于闹市之中杖责,不须留半分情面。
那一顿板子打下来,将陈家地喧天气焰浇灭。也让长安城内权戚贵家纷纷猜测,天子对陈娘娘的圣眷到底是厚是薄。
若君恩尚厚,如何能不顾陈娘娘的面子,如此重责陈家子弟。
若君恩转薄,如何,如何不见亲近其他后宫佳丽?
事情尚没有猜出个曲折,到了春三月,馆陶大长公主的病愈发严重,时常陷入昏迷,偶尔清醒,人也消瘦的看的见颈下的累累青筋陈阿娇的心便渐渐的凉了,不须别人告诉她,她自己便精通医理,知道娘亲命不久矣。
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不仅是陈阿娇地母亲,也是刘彻的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