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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很是意外,道:“这匹马值不少银子呢,镖局中的每位镖头才有一匹坐骑。按照规矩,我若离开镖头,便须留下马来给别的镖头……”段振飞一摆手,打断他话头,道:“那匹黄马好歹可当作你的代步脚力。江兄弟,找你妻子的事情要紧,客气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今儿时辰尚早,你可以去慢慢打听。我的腿伤未愈,就不陪你外出啦。”
江浪告辞出来,一如既往的持着鲍小昙画像到处寻消问息。
打探了半日,江浪终于体会到,在无锡这等大城市中寻找一个人,确如“大海捞针”一般。
晚饭时分,镖行众人见江浪疲惫不堪的走进大堂,均不忍心再问他。大家亲见江浪咬舌坠树,全力护镖,这份忠勇仁义,委实令人钦佩。而此次镖银所以失而复得,固然多亏那位神秘的青袍老者出面吓退了雁荡山群盗,究其根源,却是缘于江浪的拼命之举。
江浪睡到中夜,忽然间觉得客房中微有异响,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又已多了一条人影。那人将他身子一提,又即跃出屋外,如箭离弦般窜了出去。
这种被人提着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情形,江浪已然见怪不怪,知道又是“梦中老人”所为。寻思:“为什么我老是做这样的怪梦?却不知这次梦中老人又有有什么新花样?”
正自胡思乱想,但觉身子一坠,已然着地。
江浪一跃而起,四下环顾,见自己置身于一个极清幽、极精致的大宅之中。眼前池塘假山,花木亭台,布置得饶有园林之胜,天上一轮寒月,笼罩着飞楼翠阁,宛然琼楼玉宇一般。池塘中荷叶渐残,莲肉饱实,夜风习习,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碧水似玉,波平如镜,映着天上白玉盘似的一轮明月,当真是“月光如水水如天”。
江浪呆立池塘边的八角亭外,叹了口气,只道自己又入了梦境。
梦中老人笑道:“又怎么叹气了?哦,是了,白昼寻不到媳妇儿,睡梦里也没有佳人影踪,好不可怜,是也不是?”
江浪怨道:“梦中老人,你又找我做甚么?连睡觉也不让人安静?”
梦中老人叫道:“啊呀,你这个臭小子,嫌弃我老人家是不是?莫忘了我可是‘梦中老人’,不在梦里找你,却在哪儿见你?”
江浪摇了摇头,颇感气沮,叹道:“你找我有甚么用?一梦醒来,还不是一点儿也没改变?”
梦中老人摇了摇头,道:“未必,未必!”顿了一顿,又道:“江浪,你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诺言,早晚是要践诺的。”
江浪道:“知道啦,你几时想让我做事,只管说一声便是,横竖我一闭上眼睛,便能见着你。躲得了别人,还能躲得了梦中老人?”转头而望,微感好奇,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梦中老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这里是无锡府知府韩老爷家的后花园!”江浪一怔,只道是梦中老人又在逗弄自己,不再理他,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叹道:“后天便是八月中秋了。”
梦中老人忙道:“喂,江浪,你先别想你那婆娘,我把你弄到这韩知府家的后花园,可不是让你在这儿‘对影成三人’的!”拍拍他肩膀,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练气之道,首在意诚’。接着往下背!”
江浪道:“还要背这口诀?有什么用?”
梦中老人怒道:“小家伙怨气不小。本老人还是那句话,你若想见到你老婆的话,就必须完完整整的背完,漏一个字儿都不行!”
江浪见他大发脾气,不敢作声,只好背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练气之道,首在意诚。凝意集思,心田无尘,辰宿张列,日月昃盈。绵绵汩汩,万物付息。或坐或立,会阴须提,下颏回收,百会上领。寒肩缩颈,意念后生,气感涌处,三花聚顶。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混元气沉……”
梦中老人听他一字无误的背得滚瓜烂熟,很是高兴,赞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家伙资质也没那么差,甚好,甚好,孺子可教也!”便又结合口诀,连比带划,将呼吸吐纳要领细细说了。
江浪不敢再违拗,又想起程咬金“梦中练斧”之事,便即依言在凉亭中盘膝而坐,双掌相合,平抵肚脐下膻中穴前,潜心调息,用起功来。
待得气行数周,导气归元,但觉丹田中一股暖气,较之上次似乎更见强劲,心下甚喜。
梦中老人见他站起,一脸眉花眼笑的样子,问道:“江浪,怎么样?”江浪便把丹田发热之事说了。
梦中老人点点头,忽又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