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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召召已看到二人,撇下那些献殷勤的男人,过来质问云澜:“这就是你找来的车?”
出乎她意料,云澜否认道:“自然不是。”
“那我们怎么上路?”
云澜突然手放到口边,轻轻打了个唿哨,远处传来阵轻快的马蹄声,一辆覆着华盖拢着轻纱的四驾马车由远至近驶过来。
在这偏远之地突然出现如此华贵的马车,众人皆哗然。训练有素的马儿直直跑到众人面前齐齐停步,赶车的大汉身材魁梧,跳下车大声道:“贵客请上车!”
从外面看,乌木车厢极大,车门从里面打开,两名白衣小婢从车上跳下来,怀中还抱着一团东西。只见她们手脚不停,先是支起短梯,又在车前摊开了丈许的绫罗,一直铺到了云澜三人面前,竟是请他们踩着绫罗上车。
两名小婢跑倒路旁,莺声轻语:“请贵客上车。”
阮梦华迷惑不已,哪儿来的车,她在上京也不受过如此隆重待遇,会不会认错人了?召召到底见多识广,只是稍一惊诧,便恢复自然,伸手在左首那名小婢的脸蛋上摸了一把:“不错不错,这样的马车才合我心意,有劳云公子费心。”
云澜微微一笑,自谦道:“一时之间找不来合适的,召召姑娘将就一下。”
车内果然宽敞舒适,还有茶水果点,两名小婢自觉自动地服侍起阮梦华与召召。召召倒还罢了,可她们象是早知阮梦华是女子,拿来面巾为她净面,抹手,毫不避嫌。这车上一物一品皆奢豪得不象话,全不似倾刻间能准备得出来的。阮梦华瞪了云澜一眼,他这是办的哪一出,又做些让她看不懂的事了。
云澜觉得十分好笑,却也不做解释,敲了敲前车板,问那车夫:“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要去哪儿吗?”
“小的叫聂生,但凭贵客吩咐。”
“召召姑娘,你来说,咱们该走哪条路?”
召召略一凝思,报了个地名,如今他们已快出子夜的边境,到了沧浪便先往邺城。邺城在沧浪中部,按说氏羌族在沧浪之北,他们应该直接北上,只因召召早年间从世居之地出来是个意外,她不知世事,并不明白方向,曾胡乱走了一段时日,等到她终于明白自己身入尘世,已到了邺城。不过她天生记得自己曾走过的地方景物,如今只有先到邺城,她才可记起走过的路,再寻回家之法。
阮梦华已不再想着去与南华会合,本来也是想去打听氏羌族的事,这下也省事了。
一宿行人自可愁(二)
天气炎热,马车里却堵得严严实实,闷得人头脑发蒙。
云澜坐在昏沉沉睡着的阮梦华身边,目光锁在她瘦了一圏的小脸上,暗自叹了口气。这才养了没几天,身子骨都还弱着,长时间拖下去全无益处。若是到了邺城再往北去还是山路的话,会更费时。可急也没用,今后要往哪儿走都得听召召的,毕竟氏羌是个神秘所在,谁也不知道到哪儿去寻找。
所谓关心则乱,身为一个医者,最忌与医治的病人沾情惹爱,他从未象此时这般心里没底。
召召的话越来越少,时常莫名叹息,眼角偶然扫到那两名小婢时,发现她们缩在车厢一角,满是艳羡地看着睡梦中的阮梦华,大有恨不得已身是彼身之意。她微微一笑,怨不得两个少女怀春,见到云澜那般出色的男儿少有不动心的。二十年前她离开氏羌时,何尝不是为了觅得良配?可身为氏羌圣女又岂能容她有此想法,她只有远去他乡,一迳去了子夜。
只是后来的事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没遇上合心意的人,反被害得二十年身陷囵囫。
日正当午,邺城外十里长亭外站满了身着白色武士服的人,阳光无情,照得他们汗流个不停,却依然站得笔直如标枪,生怕亭子里那位小爷骂他们懈怠。
亭子里的人看似在悠闲地饮茶,其实内心焦虑,他已在此地等了好几日,南来的车倒不少,没一样是他要等的,今日居然从早到外一辆南来的车都没有,再这么从早到晚地等下去,他非交待在这里不可。
终于有一辆四驾马车从南面奔驰而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叫了一声“来了”,亭子里的人更是冲到路中间拦下了马车。
邺城在望,马车却突然被拦下,云澜沉声问道:“聂生,出了何事?”
聂生已跳下车冲来人行礼:“少主,贵客已到。”
刚睡醒一觉的阮梦华在车上扒着窗格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人是脱胎换骨变做贵介公子的南华。
两个小婢也跟着下车盈盈跪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