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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果然是有此层深意,芽儿还当是自己多想了。”乌雅羽叹息。
“芽儿天资聪颖,秉性又纯善,绝少多想。纹平帝登基前韬光养晦,为君后莫测高深,老夫目下虽然还瞧不真切,但斗胆猜测,圣上即便不是带领四国重复盛世的明君,只要不再祸起萧墙也是个能守成的贤君。芽儿一心尽忠,坚持要入宫,外公劝不住。只盼你以后凡事多看多想些,少些天真烂漫,多些深思熟虑,也是好的。伴君如伴虎啊……”
“无论是明君还是贤君,皇上他总不是暴君。外公不必挂记。”
“为君王的,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是暴君,却未必不会做出残忍的事情。他是天下独尊的帝王,肩负着这个国家。而你,只是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利益冲突时,他自然会以国家和自身为重。”
乌雅羽笑叹,柔嫩的脸颊埋在外祖苍老宽厚的掌中,低声道,“芽儿处处小心,不让自身与国家冲突,便也不会与帝王冲突了吧?进了宫后一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尽忠。虽然目前还没想到,但争取自己活得好些、活得久些,说不得至少能帮他守得后方一小片清净。”
夏日天长。夕阳西下时,乌雅羽向家里人告辞,趁宫门关闭之前回去。临走之前乌雅遥请求和贤妃娘娘私下说几句话。
乌雅羽看着二哥那一幅恭谨,心里难受的咬着嘴唇。乌雅遥看她不喜,也就不再刻意而为。
“二哥不比大哥从爹爹那里得来的随性,诸多顾忌。不是刻意要疏远你让你难过。芽儿勿怪。”乌雅遥伸手轻抚了下乌雅羽的发,低声说着歉意。
“二哥便是与我疏远成天涯,我知道咱兄妹的心永远是近的。”
“傻妹妹。”乌雅遥一把将乌雅羽揽在怀里。
乌雅羽心道,二哥表面虽然总是一本正经的,这容易动情冲动的样子才是遗传了爹爹的真性情,大哥那是装傻而已。尽管如此,她却没点破,赖在兄长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心里也明白,她入宫日子越久,这样的机会也越少了。将来说不得终有一天,场面上真会疏远天涯,只有心可以暗暗的靠在一起。
忽然想起一事,她抬头道,“二哥,我记得秦澈将军去世后,秦府那边你还是常走动的?”
乌雅遥放开小妹,收拾了一下情绪,随即皱眉道,“说起来便厌烦。那里我真是一次也不想去了,可终究放心不下子落。”
秦落与秦澈一奶同胞,是秦家五子最小的孩子,年方十六。秦澈与逍遥二子自幼同门学艺,他们可以说是看着秦落长大的。尽管厌恶秦猛秦虎秦雷,可对秦落却是真心喜爱。
看乌雅羽沉思,乌雅遥眯起眼睛,“近日来朝廷一直在争吵秦家的事情。你这么问我是何意?”
“二哥,我身在后宫,不知也不敢过问朝堂的事情。小妹只想劝一句,圣上连外祖的寿辰都知道,子落心性如何,他会看明白。秦虎的事情无论最后怎样处置,总是罪不至牵连族人,子落应可无忧。咱们外祖已与乌家断的干净,大哥也再不给他们任何情面,二哥可知是何用意?”
乌雅遥抬头看着晚霞,声音低沉的说,“一方面为了洁身自好,一方面他们结党营私的重罪中,没了泰丞一家,总也能少些罪过。”
“没了泰丞家的势力,他们胡乱作为时也不会太猖狂。”乌雅羽说这话时,一向温柔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冷峻。
乌雅遥见状,呆愣半晌,才笑道,“听妹妹的。若无抄家的惨变,二哥就与秦府彻底断了往来。那死鬼说的没错,我家芽儿确有母仪天下之相。”
秦澈竟然说过这样的话么?乌雅羽怔了怔,“二哥不要说笑了。芽儿进宫为皇上尽忠只牺牲芽儿一个,不影响外祖、父兄、侄儿。可自四国开国两朝后,就没立过后,阴阳之乱后更是大忌。若芽儿真有一天母仪天下,定要连累了整个乌家满门。以后再也休提了。”
乌雅遥耸肩,揽着小妹往府门走去,“要真到了非要我家芽儿母仪天下的地步,说不得咱们也只好牺牲牺牲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个乌家人都早已做好这样的准备了。何况帝王俊美,冷淡中透着温柔。过不多久芽儿许会恨不得和他同进退,长伴君侧呢。”
乌雅羽不依的撒娇,让乌雅遥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乌雅遥本还在逗小妹,忽然皱眉侧耳,之前还溢满温柔的目光如利刃般扫向房檐一角。那里何时竟藏匿了宵小?来人如此身手,他竟到此时才发现。他得罪了什么人,竟引来如此高手?
乌雅羽见二哥停驻不动,不解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