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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首类似的是《谪官后却归故村将过虎邱怅然有作》:“万事依然在,无如岁月何。邑人怜白发,庭树长新柯。故老相逢少,同官不见多。唯馀旧山路,惆怅枉帆过。”这诗应在前诗之前所作,还没有“且喜怜非罪”以前所作。“将过虎邱”,这“唯馀旧山路”大概也不是写的实景,而是出自想像吧。
刘长卿的诗名很大,别人称之为“五言长城”,是说他五言诗写得最好,上面三首里有二首是五言的,特别是《次前溪馆作》一首,八句里面,一波三折,摄人心目,的确不凡。
以上多是抒发心情的诗,写苏州实景的句子很少。有一首写虎邱寺的《题武丘寺》,则有较多的虎邱实景:“青林虎邱寺,林际翠微路。仰见山僧来,遥从飞鸟处。兹峰沦宝玉,千载唯丘墓。埋剑人空传,凿山龙已去。扪萝披翳荟,路转夕阳遽。虎啸崖谷寒,猿鸣杉松暮。徘徊北楼上,江海穷一顾。日映千里帆,鸦归万家树。暂因惬所适,果得损外虑。庭暗栖闲云,檐香滴甘露。久迷空寂理,多为繁华故。永欲投死生,馀生岂能误。”这诗写虎邱实景的句子,恐怕要数“仰看山僧来,遥从飞鸟处”二句了,今天到虎邱去,或许还能亲见这样的“风景”,一个“仰”,一个“遥”,想想就是这样,但写出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了。“虎啸,猿鸣”二句,则或许不一定是实景,带有些想像的成分在内了。“北楼”则不知是今日何楼,或者已不存在了。
刘禹锡《虎邱寺路宴》一诗,和这诗同收《全唐诗》中,但二诗除个别字句外,基本全同。上引二句(“仰见山僧来”),作“立见山僧来,遥从鸟飞处”,末二句作“永欲投此山,馀生岂能误”。
唐宋诗词中的月光世界(1)
SMQ�发帖时间:2002�11�0806∶57∶00
夜晚与白天一起,共同构成了诗歌的世界。在古代的诗人看来,明月是夜空的女神,是连接天空节律与人间冷暖,沟通理想世界与现实人生的小舟,月的阴晴圆缺,总是对应着诗人的悲欢离合。因此,诗人的静夜之思,总是与明月有着血缘般的联系。月光照亮和辉映着诗人眼中和心里的宇宙,月是诗人的知己,是诗意的化身、是诗思的源泉。月,就是诗。
在中国古代文化中,月是太阴,日是太阳;太阳对应于男性、父亲,月亮对应于女性、母亲。(六臣注《文选》卷十三谢庄《月赋》李善注云:“《周易》曰:‘坎为月,阴精也。’郑玄曰:‘臣象也。’……《说文》曰:‘月者,太阴之精。’”)在封建社会的政治与伦理生活中,太阳与君父等处于中心和独尊的地位,显得威严、庄重、高高在上而不可亲近。太阳的光焰太强烈、太灼人,而君父的影子太高大、太浓重了,太阳和君父在政治与伦理生活中霸权地位的取得与其在诗的国度里的隐退之间似乎存在着必然的联系。诗人们发自内心热情讴歌的往往不是君父,而是母爱;他们的诗笔描绘得最美的似乎不是太阳,而是月亮。而月亮也总是以母性的、柔性的光辉抚慰着诗人寂寞的心,温暖和照耀着诗人的世界。“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栏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张泌的这首《寄人》便非常典型地体现了这样的思致和情调。张九龄《望月怀远》有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此诗是写未梦时,《寄人》则写已梦时,而其情其景都脱胎于谢庄《月赋》:“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人在天涯,遥夜相思,惟有明月可以相共,惟有梦中可以相逢。因此,明月便常常成为诗人乡情相思、离愁别恨的寄托和象征,成为诗人抒发深切关怀与真诚祝福的表征与触媒。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属于前者,而“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则属于后一种情况。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词句更成为千百年来人间最美好的祝愿之辞。
明月既成为亲情友谊、离愁别绪和寂寞情怀的象征,则望月而怀远,见月而伤情,是诗人常见的特有情结。李白《玉阶怨》:“王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王建《十五夜望月》有云:“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