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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宣琳的名字,太后却是再也绷不住了,对于赵宣琳,她一直是心中有愧的,当年为了扶持赵宣洵上位,她不惜亲自送自己的女儿嫁给幽王,明知道那是个火炕,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女儿推了进去,这事本就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桩撼事,如今听见莘菲说起这个,不由沉吟了,说道,“你去看看也好,那孩子,哀家总是不放心的……唉……”一声声长叹,倒也说得莘菲心里不由心酸,自从赵宣琳出嫁之日起,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自己的确是真的想去看看她的。
太后这才命人拿了笔墨来,将另半张图纸上的文字命一个宫女抄了,再让莘菲将这段文字译了过来,抄在纸上,太后亲自看了,将两个半张也对比看了,才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哀家自会去证实真假。你今晚就坐哀家的轿辇出宫,看谁敢拦你!”
莘菲喜不自胜,连忙叩头,“多谢太后娘娘成全!莘菲谨记您老人家的教诲,决不妄言,决不虚言!”
太后点点头,“若是没有问题,三日之后你们夫妻二人便动身去江南吧。你的家人,你放心,哀家会照顾好的。”
本来还满腔高兴的莘菲听到这句话又崩溃了,这个太后真是不让人省心,她可不想再有第二个阿奴出现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
随即便有宫人上来带了莘菲去换了衣裳,递给莘菲慈宁宫的腰牌,请莘菲坐上了太后的八宝凤辇,出了慈宁宫而去。
虽然皇宫之中已经禁严,但太后的轿辇却是无人敢拦也无人敢问的,莘菲就这么一路畅通地过了各个关卡。莘菲始终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能放下来点了。
然而就在快拐出坤宁宫的范围,走到东华门方向时,轿辇却不得不停了下来,莘菲也不得不准备下轿来了,因为前头迎面而来的就是皇上的轿辇和紧随其后的皇后轿辇。
两方的轿辇都停了下来,皇上赵宣洵在轿上疑惑地问道,“如此夜深,母后这是要去哪?”
后边的韩丽芸也觉得奇怪,已经掀了轿帘,扶着宫人的手下了轿辇。
莘菲在心里不住地哀嚎,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最差的情况,怎么就能这么巧,到哪都碰上呢。
莘菲也不能再在轿辇中不下来了,否则岂不是再多一条冒充皇上他娘的大罪?
只得提了裙子,扶着古嬷嬷的手下了轿辇。一下地,就赶紧跪了下来,对于这个跪,莘菲真是深恶痛绝,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知皇上和皇后的轿辇驾到,莘菲冲撞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宽恕!”莘菲不敢抬头看这均要置她于死地的夫妻二人。
赵宣洵的眼中顿时蒙上一层雾气,本以为这个女人已经遭受不测,却没想到在绝望回去的时候,竟然还能看见她安然无恙地跪在那里,赵宣洵的心中五味杂成,不知道是苦涩多于庆幸还是高兴多过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女人,这个第一眼看见就再也没能忘记的女人。第一次见面,轻舟上淡雅的身影,客气疏离而神秘;第二次见面,惊艳于这个女人的诗才慧心;第三次见面,这个女人无情而鄙视地拒绝了自己;第四次见面……每一次见面都堆积起一种思念,一种仰慕,一种想要纳为己有的不可抑制的想法。而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这个女人此刻,就跪在那里,跪在他的脚下,却仿佛依旧昂扬着高贵的头颅,不肯轻易屈服,这让他十分不舒服,十分!
在赵宣洵身后的半步,韩丽芸也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妆容整齐的从太后轿辇上施施然走下来的莘菲,她美丽的眼睛中顿时一层阴霾扫过,然后却是一阵萧瑟,那萧瑟仿佛直达眼底,让人不忍细看。这个女人,自己是真正的将门贵女,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个女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始终比她差了点什么。当这个女人还是个寒门小户出身的西席女先生时,就一直是这种淡然平静的眼神,面对黄莺儿和傅如玉那样的贵族小姐,这个女人的眼底竟然还会有几分鄙视和漠然。到底是什么,让这样出身的一个女子能有如此的气度,她很好奇,于是走近了她,也慢慢了解了她,甚至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所感染,和她成为了朋友、姐妹。出嫁之前,秋日里的那场欢宴,她是真的想和这个女子一同成长,一同往前走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被她甩开了这么多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自己的夫君的眼睛却始终只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呢?此刻,这个女子就跪在那里,也跪在她的脚下,然而那个挺直的脊背,不肯低下的高贵头颅,真的让她很不爽,十分!
而跪在那里的这个女子,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对面的这两个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