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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4月27日,参加了瓦窑堡会议的冯雪峰来到上海,向左翼文艺界贯彻这次会议精神。他与鲁迅、胡风谈到“国防文学”口号时,他们认为没有体现出瓦窑堡会议通过的*中央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决议精神。冯雪峰提出:“这个口号没有阶级立场,可以再提一个有明白立场的左翼文学的口号:‘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新口号”。征得鲁迅的认可后,就让胡风写篇文章提出这个口号。胡风很快就写了《人民大众向文学要求什么?》这篇短论,发表在《文学丛报》上。胡风的文章只是正面阐述自己的见解,丝毫没有争辩的意思。然而,由于观点的分歧、个人的纠纷和左翼作家内部的宗派情绪作怪,周扬等人却反映强烈,立即组织力量围攻,从而引发了关于“两个口号”的论争。周扬一伙对胡风这篇文章采取了“坚定不移的斗争”,以表现他们的觉悟和趁机扫除异己。胡风决定回击,被雪峰压住了;抱病的鲁迅只得对“打上门来”的“斗士们”声明,口号是他要胡风提的,但对方还是不能偃旗息鼓,最后,雪峰告诉周扬说,口号“是我提出来的”。周扬立刻声色俱厉地说:“我还以为是鲁迅提出来的,反对时有所顾虑,现在既知是你提出来的,那我就要大反而特反!”
“两个口号”之争,因为1936年10月鲁迅病逝后,*中央高层的干预,文艺界各方面代表人物联名发表了《文艺界各方面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宣言》而告结束,但是已经形成的嫌恨与仇隙不仅没有销声匿迹,反而由此埋下了祸根。此后的几十年间,握有文艺界领导权柄的周扬与胡风形成的长期对立、较量、论争,以至新中国成立后演变为一场重大的文化剿灭的悲剧,都是渊源于这次论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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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交成了陌路人:胡风与舒芜(1)
舒芜是通过路翎认识胡风的。舒芜原名方珪德,安徽桐城人,出身于一个家学渊源的家庭,抗战爆发后,他被迫中断了高中学业,以教书谋生。他教过小学、中学和大学,被称作自学成才的才俊。由于家庭的影响,他对中国古典哲学理论很感兴趣,但同时又喜欢鲁迅、周作人等现代作家的散文。
在1930年代胡风是鲁迅的得力助手,也是很有名气的左翼文艺批评家,特别是他主编的《七月》杂志更在文学青年中很有影响。1940年代舒芜在重庆时,胡风也在重庆。舒芜敬慕胡风,正从事中国哲学研究,让他的朋友路翎将自己研究墨子的论文,转给胡风提提意见。胡风自知对墨子研究不足,就请研究墨子的朋友陈家康审阅。陈家康读了舒芜的文章,认为写得不错,就告诉胡风可以约舒芜见面,他们才得以相识。后来,舒芜写成了哲学论文《论存在》、《论因果》、《文法哲学引论》等多篇文章,都是经胡风推荐给《文风》、《中原志杂》和《中苏文化》等杂志发表的。随着他们接触的增多,胡风建议他在这动荡的年月,最好不要把自己封闭在故纸堆里,应该结合现实多研究些问题。这样,舒芜开始转向现代文艺研究和杂文创作。
1944年4月,延安文艺整风领导小组派何其芳和刘白羽到重庆,向大后文化界传达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和介绍延安文艺整风的情况。当时胡风担任“中华文艺界抗敌协会”研究部主任,便以“文协”研究部的名义举行欢迎会。会上,何其芳、刘白羽传达了《讲话》的基本精神,强调作家的阶级性和思想改造的重要性,还介绍了延安整风的情况。不料,却引起了不少与会者的反感,胡风也对这种观点接受不了。恰在此时,胡风正忙于筹办《希望》杂志。在1945年1月出版的《希望》创刊号上刊登了舒芜的哲学论文《论主观》,还有胡风的《置身在为*的斗争里面》。这两篇文章似乎是姊妹篇。前者《论主观》是从从哲学史的角度论述主观精神的作用,呼唤个性解放。后者《置身在为*的斗争里面》,则是张扬了现实主义文学的“主观战斗精神”,似乎与《论主观》相呼应。这一期《希望》所表露的思想倾向性,显然是与《讲话》所体现的毛泽东文艺思想相对抗的。因此舒芜的《论主观》和胡风的《置身在为*的斗争里面》两篇文章引起了党所领导的重庆进步文艺界的注意。他们中有些人不赞成舒芜文章中片面强调主观作用的观点,认为这种观点,在文艺创作上会引向脱离生活、脱离人民,是值得商榷的。
1945年1月25日,郭沫若领导的“文化工作委员会”召开座谈会,旨在帮助胡风认识《希望》创刊号上刊登的这两篇文章的错误。然而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2月初,周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