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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列!”
这无疑是在叫贝尔·加拉。过去他装成一个有公司在摩洛哥的法国商人时,用的名字就是安德列。科特瓦。但自逃离摩洛哥以后,他就没再用过这个名字。他站住脚,回盯着那女人,全身立即处于警戒状态。
见他那贵族式面庞上绷紧了敌意的线条,那女人一脸的惊喜变为疑惑。她二十七、八岁模样,身材瘦削;衣着虽然朴素,做工却显得精细昂贵;面部纶廓有些过于分明,但仍不失其魅力。有好一会儿他想不起这女人是谁,但接着他记起来了:朱丽叶·夏尔小姐,一位极端保守的英国私人秘书,是他数年前在摩洛哥结识的。
他们相识后不久,贝尔·加拉就将她诱上了床,饶有兴味地开发了这位保守女子深抑在内心的巨大性欲潜能。对朱丽叶·夏尔来说,这种疯狂的刺激令她终生难忘,而贝尔。拉却早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但他个人的道德规范是:绝不冷淡与他睡过觉的女人。于是,他强迫自己松弛下来,热情地笑着大步向她走过去,扶着她的肩头,吻她的双颊,然后稍退开一些,仍旧扶着她的双肩,用他两年前第一次问候她的话说道:“赞美安拉!每当我需要朋友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张友谊的面孔。”
她大笑起来,但随即嘎然而止,不知该怎样应和他。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涨红了。她抬起小小的下巴,带着一种既有挑战意味又有些伤心的神情说:“刚才,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
“别说傻话啦,朱丽叶。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你忘了,”她指出道。“我再没得到过你的音讯,自从那次……你就消声匿迹了。不是吗?”
“那是没法子的事,朱丽叶。我因为生意上的事不得不回摩洛哥去。后来就一直呆在那儿了。这个星期我才到欧洲。”贝尔·加拉向她嘻笑着。“这不,正要去找你,就又见面了。真是命运的安排。该让我们去酒吧庆贺一番啦。”
朱丽叶胆怯地往回缩。“现在不行,我的老板在楼上房间里等着我呢。”
他紧抓她的胳膊。“就让他等会儿吧,”他细语软调地说,“我们的事才是重要的呢。”
他的触摸和眼光又点燃了朱丽叶心中那难得的激情。她顺从地跟他进了休息厅的酒吧。
贝尔·加拉选了拐角处一个隐蔽的火车座要了一小瓶香槟酒,坐下来打量看她。她拘谨地坐在一边,一双瘦削的手相握着放在桌上,仍带着一种脆弱而敏感的,过早形成的中年处女的神态。
这种女人总是难以捉摸。贝尔·加拉曾认识一个女人,已经有了3个孩子,但仍禁不起男人的触摸。还有一个女人,从没结过婚,却整夜缠着跟他做爱,就象一个性饥渴的淫妇,等到了早晨,他试图阻止她时,她又垮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寻死觅活。这些女人都很可怕,但窥探一下她们的内心秘密,还是很有趣味的。眼下这个女人就是他猎物中最有味道的一个。
“你还在为那个制片人工作吗?”他问道。
“你是说慕雷?”朱丽叶苦笑着回忆道,“早就不给他干了。他就是无法拍完那部电影,最后躲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大堆债主眼巴巴地想着他。从去年起我就给德兹索·瓦拉西当私人秘书了。”
“瓦拉西?”
朱丽叶骄傲地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吧?”
在贝尔·加拉成为一名军官之前,有一段时间他想当一名艺术家。虽然他参艺术一窍不通,却也闻得瓦拉西的大名。毕加索死后,世界上最有名气的画家就要数瓦拉西和查格了。作为一位带有不可思议背景的大人物,瓦拉西如今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里维埃拉警卫森严的别墅中,只有少数特殊人物才能去拜访他。
“我真没想到,我得承认我自己也没料到能为他工作。”
“他来罗马干什么呢?我想他通常是住在……那是什么地方来着?”
“马丁岬。我们来此是协助安排展出他的20幅最杰出的作品。这次画展相当重要,不然瓦拉西是不会同我一起来的他不喜欢走动。”
贝尔·加拉点点头。“他现在很老了吧?”
“再过两星期就80岁了。事实上,今晚我就得一人飞回去为他80大寿招待会作最后的安排。有许多客人要来为他祝寿。我很难记得所有的人。不过其中有莱尼尔王子和格雷丝公主,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呢。”
“听起来场面不小啊。”
突然,朱丽叶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话。“安德列,请别对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