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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風按著流程依次跑下來,折騰了半天,才被安排在一個床位。
醫生初步診斷過,不排除高燒和哮喘有關,建議做一系列的檢查。
李言風乖乖聽話,把溫黎包裹嚴實,背著他輾轉於各大科室。
溫黎迷迷糊糊還以為是放學,摟著李言風的頸脖問有沒有人看見。
「沒人。」李言風說。
溫黎含糊著聲音,嘟囔了句沒人聽懂的話。
「什麼?」李言風問。
溫黎在他背上往前探了探身,李言風雙手兜著他的屁股顛了一下。
「那就好,」溫黎捂著李言風的耳朵,小聲說,「我們以後裝作不認識,別人就不知道你住在我家,也不會問你為什麼沒有爸爸媽媽。」
李言風睫毛微垂,目光柔和幾分。
這是溫黎小時候對他說的話,看來是真的燒糊塗了。
「李言風,你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溫黎緊緊摟著他,把低燒發燙的臉貼上李言風的頸脖:「我要你,你別害怕。」
溫黎每年一次的體檢拖到現在,趁這個機會剛好一起做了。
醫院跑上跑下,全套做下來兩千多塊錢,結果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來。
李言風沒覺得虧,心裡只是慶幸。
期間李拂曉來醫院看了一次,她沒進病房,只是隔著玻璃遠遠看了一眼正在輸液的溫黎。
李言風把門打開,連續幾天的通宵照料讓他看起來異常疲憊。
李拂曉欲言又止,李言風也沒什麼精力去應付,兩人當天並沒有什麼語言交流。
只是當晚,李拂曉又來了一次,依舊什麼也沒說,飛快地塞給李言風一疊錢便轉身離開了。
老老實實住了幾天的院,溫黎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他的精神還不是很好,醒一會兒就很累。
李言風給他捏腿、按腰,看得鄰床的老爺子羨慕的緊,讓李言風也給他按按。
「哎喲,這手勁,真舒服。」
老爺子舒服得直抽氣,轉頭對溫黎說:「你們兄弟倆真不錯,我倆孫子,湊一起就打!」
溫黎勉強勾了勾唇,卻也沒見得多高興。
在醫院裡他怎麼也不會高興。
隨著溫黎的病情穩定下來,李言風有時回家做飯。
隔壁老爺子趁著這點空檔,就和溫黎說說這幾天他昏睡不醒時李言風對他的照顧。
其實溫黎能想得到,這麼多年李言風一直都這麼照顧他。
但當聽見他自己深夜發熱,折騰得李言風幾天幾夜沒合眼時,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本以為也就是場過敏感冒,溫黎起初甚至還抱怨李言風小題大做,診所掛掛吊針就能好的,怎麼送到了醫院來。
然而,直到出院回家,他有意去找李言風藏起來的繳費清單,清點上面一項項檢查,累計一個個數字,溫黎心還是深深地刺疼了一下。
這麼嚴重嗎?
他的一場發熱。
年前攢下的錢還是派上了用場,他生一場病,花掉了他們小半個積蓄。
溫黎難過了很久,把那些單據原封不動地放回原處。
只是當晚睡覺時,溫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被子下抱住李言風,把臉悶進他的懷裡,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李言風掖好被子躺下,掌心覆在他的後腦勺上揉了揉:「怎麼了?」
溫黎沒有吭聲,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一些。
李言風沒再過多詢問,同樣攬住溫黎的後腰把臉貼在他的額角。
他們相互依偎取暖,像兩隻傷痕累累的小獸一般,在這個殘酷又冰涼的社會裡艱難求生。
他想起了李拂曉,自己的媽媽竟然要結婚了。
結婚了就會有新的家庭,有新的丈夫,自然也就會有新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如果李言風是他親哥哥該有多好。
如果李言風是他的親哥哥,他們兩個人無需設定很多前提,用條條框框約束。
他們血脈相連,只要兩人在一起,就會是一個家。
「哥,」溫黎悶著聲問,「你以後會結婚嗎?」
久違的稱呼讓李言風先是一頓,思考片刻後回答道:「不會。」
「為什麼?」
他並沒有得到答案。
在溫黎的記憶中,他的父母似乎永遠都在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