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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家,姥姥的臉色明顯沒中午那麼好。
她先是把溫黎前前後後拍了一遍,沒用多大力氣,就做個樣子,嘴裡念叨著「除除晦氣」,順帶掃一眼李言風,把他放在旁邊干晾著。
「自己家的墳都沒上明白呢,還跑去給別人燒紙?」
溫黎咬了下唇瓣,往後退了些:「姥姥,我餓了。」
老人家可聽不得這話,趕緊拉著溫黎進來吃飯。
溫黎吃少了怕姥姥不高興,吃久了又擔心李言風太拘謹。
他捧著碗,用了自己這輩子最快的吃飯速度狼吞虎咽,悶頭幹完了滿滿一大碗冒尖的米飯。
「我飽了。」溫黎甚至還特別應景地打了個飽嗝。
姥姥眉開眼笑:「喜歡的話姥姥明天還做給你吃。」
溫黎動了動唇,瞥見李言風還在場,決定暫時先不說回家的事。
飯後,溫黎堅持和李言風一起收拾。
姥姥拉了半天也沒把溫黎單獨拉走,只好把兩個孩子都給攔了下來,自己端著碗去了廚房。
「別這樣,」李言風對溫黎說,「不能什麼都不做。」
溫黎耷拉著腦袋,覺得李言風說的可能有點道理,但好像又有些不對。
「我不想你一個人做,」他聲音低低的,「我去幫姥姥。」
小小的廚房裡,溫黎過來幫忙,姥姥不讓他手上沾水,他就用干抹布擦乾淨碗碟。
「姥姥,」溫黎在悶著聲,「我明天回去一趟。」
姥姥停了手裡的動作:「什麼?回哪去?」
溫黎抿了抿唇,艱難開口:「回南淮。」
姥姥眼睛一瞪:「今天來明天就要走?不成!」
「我還會再過來的!」溫黎連忙解釋,「等過年就來。」
「不成!」姥姥眉頭一皺,「你暈車暈那麼厲害,來來回回折騰什麼?」
溫黎和姥姥說不通,但已經下定決心讓李言風回去。
他乾脆閉嘴把最後一個碟子放進碗櫥,丟下一句「沒關係」就往外跑。
姥姥攥住他的手臂,往溫黎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是不是那個?」
她說著,往客廳那邊努努嘴:「他讓你走的?!」
溫黎順著方向一看,李言風正坐那兒呢。
「不是!」溫黎有點著急上火,還有點氣急敗壞,「你們幹嘛這樣看他?他很好,也懂事,他還勸我留下來呢。是我想回去,我就不想他在這被村里人說。」
「說說怎麼了?說他幾句身上能掉塊肉嗎?」
溫黎默念三百遍「和氣生財」,決定不和姥姥爭一時痛快。
逃似的出了廚房客廳,又拽著李言風回到臥室。
溫黎悶一肚子氣,拎起李言風的書包想收拾行李,卻發現對方壓根就沒拿出來什麼東西。
他泄氣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明天你必須走,」溫黎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坐最早的車,什麼都別說了!」
他態度堅決,李言風也沒說什麼,只是在溫黎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自己看書去了。
溫黎先進了被窩,把李言風的生物書拿到床上看。
他怕冷,姥姥特地新打了一床棉花被,厚厚的,還似乎剛被太陽曬過,暖和極了。
姥姥肯定也很高興他回來,是他不孝順,顧不上她老人家。
溫黎心裡窩著難受。
「吱」一聲,房門被推開,李言風和溫黎同時看過去,姥姥見倆小孩都在看書,登時沒了話,又把門給關上了。
溫黎揉揉眼睛,看了眼李言風。
對方正掐點刷題,他不好打擾。
南淮一中一直有李言風的傳聞,說他時常曠課,不見人影,但偏偏成績優異,考試常年穩居前三。
是天賦異稟還是晚上蒙著被子偷偷學習,誰也不知道。
只是人們喜歡塑造神話,往往越是離奇就越吸引人的耳朵。
所以風言風語傳了一個高一,大部分學生都願意相信前者。
畢竟靠努力取得成功太沒看頭,以訛傳訛者更是希望李言風從娘胎里蹦出來就會背九九乘法表。
那終歸不現實。
溫黎六歲認識李言風,九歲看他被魏伯送進自己的班級。
第一次考試突破學校最低分,班主任以為他故意搗亂不願意做卷子,還狠狠訓斥了他一頓。
李言風那時已經沒了在李家村